看完电影我记住了莫那鲁道这个名字,他是一个野蛮人部落的首领,他没有神的力量也没有神的智慧,在我心中却对他充满对神似的敬畏。莫那坚定的赛德克信仰也许只带来了灭族之灾,但正是这份坚定,用最纯洁的方式庇护了族人的灵魂。我相信,赛德克的祖灵会在彩虹桥上迎接这些抗击异族的勇士们,在那片丰润肥沃的猎场上骄傲的生活。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反抗不需要标语口号,不需要畅想未来,只是一种本能。生活在宝岛腹地的赛德克人,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活,他们世代为争夺地盘打打杀杀,割下异族人的头颅来血祭祖灵,实在算不上文明的行为,但赛德克人也决不允许外面世界伪装起来的文明来践踏自己的尊严,侵蚀自己的传统,面对不可调和的矛盾,唯有本能的揭竿而起,慷慨赴死。英勇的莫那带领着族人,不管是开始的忍辱向日本人道歉还是最后的挺身高举自由大旗,每个决定都彰显着领袖的威严果敢,在我心中早已成为真英雄的化身。他的那句“如果文明是要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让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一直回荡在耳畔,不怒自威。“纵使日本人比森林的树叶还要繁密,比浊水溪的石头还要多,但我反抗的决心比奇莱山还要坚定!”就是凭借着这种坚定,赛德克人迎着阳光昂首向前,无所畏惧,他们输掉了肉体却赢得了灵魂。

赛德克人是野蛮的,这种野蛮充斥在猎场的厮杀和屠戮中,化作黑色的图腾和血染的双手。支持他们的,是赛德克的妇女和儿童,他们给了族人生生不息的力量,再不是战争中逃亡的弱势群体。妇女选择集体自杀,把粮食节省下来留给反抗的赛德克男人,年少的孩子选择拿起武器,在最终的决斗中用鲜血祭奠族人的荣耀,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赛德克野蛮的骄傲。每每回想起小巴万抱着敌人坠入悬崖,眼中的坚定毫无半点迟疑,心里感到很震撼,想起那些赛德克妇女唱着山歌,从容赴死的神情,不免为之动容,她们的血性一点也不输给男人们,她们也是赛德克巴莱。

那些跨在“文明”与“野蛮”中间的人,是一个个痛苦的矛盾体,在片中设计的同样很有分量。日本人小岛巡查,在长达几十年的文化改造中竭尽全力融入到赛德克人的生活中,建立起如兄弟般的友谊,甚至几度调解社族之间的矛盾,展现给我们的并非凶神恶煞般的侵略者形象,反而是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然而妻儿的被杀,最终还是让小岛加入到镇压的行列,用以蕃制蕃的残酷手段平息心中的怒火。他曾大吼“我对你们不好么?”可见他的矛盾,小岛不明白,为什么带来了学校、邮局、工厂还是不如野蛮的猎杀生活。他不明白一个民族的灵魂会如此神圣,是不管飞机大炮还是文明改造都无法侵蚀的。还有不得不提的花冈一郎和花冈二郎,他们本是赛德克的血统,却接受现代文明的教育,成长在完全日化的环境下,当上了当地的巡查。他们体内流淌着赛德克族人不屈的鲜血,却也同时感激异族的养育之恩和先进文明带来的繁荣,他们一边面对顽固不化的族人对他们的嗤之以鼻,一边还要遭受“文明”社会的不公对待和种族歧视,他们真的是极端痛苦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花冈还是达奇斯,夹在文明与野蛮中间生活了二十年,寄希望于再忍二十年,后代们可以摆脱野蛮步入文明。然而当族人举起弯刀时,他们再也无法站在中立的角度拥抱文明的幻想,最终选择自杀。一郎手刃妻儿后在雨中失声痛哭,我真的非常难过,一个文明人在战争中所能掌握的,不过只有自己和家人生命的长度而已。一郎剖腹前问二郎,我们到底是天皇的子民还是赛德克的子孙,二郎说切开吧,一刀切开你矛盾的肝肠,哪儿也别去了,当个自在的游魂。一郎如释重负…请不要谈什么国家和立场就给他们扣上叛徒的帽子,在我眼中,尽是一个个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

坦白的说,如果不是这部电影,我都不知道雾社事件,更不知道莫那鲁道其人。这部史诗巨作,带给我更多的是后劲十足的震撼和思考,真的不一般。也许我永远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骄傲,可以让赛德克人矢志不渝,甚至明知是以卵击石还是慷慨赴死,用野蛮的方式结束生命。是神圣的家园和祖训么,我看到的满眼是用生命谱写的反抗诗篇,那些坚不可摧的信仰和用鲜血换来的尊严,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到那段时光中消失的美好,就更能体会到现在拥有的幸福吧。有朝一日,当我们跪倒在时间的脚步中,任由岁月的弯刀温柔的割下头颅时,请别忘记曾经骄傲。感谢所有天使巴莱的赞助,让片子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杀青,感谢所有演员的精彩演出,更感谢导演和你的诚意。

赛德克·巴莱賽德克·巴萊(2012)

又名:赛德克·巴莱 (上下)合集 / 赛德克·巴莱 剪辑版 / 真正的人 / Warriors of the Rainbow: Seediq Bale

上映日期:2012-05-10(中国大陆)片长:153分钟

主演:林庆台 / 马志翔 / 安藤政信 / 河原萨布 / 徐诣帆 / 温岚 / 罗美玲 / 徐若瑄 / Vivian / Hsu / 游大庆 / 林源杰 / 

导演:魏德圣 / 编剧:魏德圣 Te-Sheng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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