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有句话,大意是:逝去的亲人会伴随你一生,在你死去的时候再死一次。这话就像Billi半梦半醒看到的那一缕爷爷抽的烟,是每个人梦中逝去亲人的幻影和具象…这些他人的碎片构成了“我”,“我”对于“我”的认知。
这片肯定不是重点想讲生命教育,更像是导演的故土情结,寻根之旅,亲密关系、东西文化的碰撞,作为华裔的身份认知…但最触动我的还是面对亲人死亡时的反应。在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父母做过和Billi父母一样的对策,瞒着即将中考的我,事后才告诉我,只在殡仪馆见了最后一面。
不能说这样是对是错,毕竟她住院时我也没经常去探望,见最后一面又有多大意义呢。但不去探望不是不爱她,更多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面对一个你爱的,组成你生命的,占据你回忆的人,即将永远离开…我走到爷爷奶奶家楼下,“他们也不会在了”…其实“别告诉她”不是担心“她”无法面对,而是我们,我们这群亲人不知道如何面对,如何面对构成我们的人生碎片,即将永久地不完整。
毕竟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们要如何面对死亡,大人只告诉过你“活着”…
回归这部片,我不觉得导演不懂中国,更别说在啥“黑”中国,她的情感表达的确没那么中国,不像一个很中国的人去讲中国事,有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思考、提问的感觉。但她眼中这些事,的确实实在在地在中国日常中上演,也许有些夸张和演绎,但这又不是纪录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真正的中国”,我们为什么就觉得一个华裔,企图在故土寻求自我认知华裔眼中的就是“假的”呢?不然要怎么拍才显得不是“黑”,小时代那样拍吗?所有人都生活在都市高楼中挥金如土,没有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