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他,他说生命甜美,却夭折片场;终于时光之尘,还没来得及看到另一片海。

西奥·安哲罗普洛斯沉静地端详着他迷恋多时的窗外景致,转身离开了。

《雾中风景》是挚爱,记得初看它时的狂喜,拾起了许多纯且真的过往,公路上的冒险与谎言,孩童与成人世界的交错,加之杰出的镜语表达,此作的矫情在我看来是那么地恰当,雾常常不期而至,当弟弟像个大人一样吐出那几行字,我心里的电影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像儿时房间里偷偷泄进来的光。除此之外,他的作品的深度和广度都令人咂舌,《重建》里乍现的悬疑、《尤利西斯的凝视》里斑驳的诗意、《塞瑟岛之旅》荡漾的乡愁……

《养蜂人》的故事有如雾中风景的世俗变调,小津安二郎惯用的嫁女故事也被搬到了爱琴海岸,多处值得回味。开场,一朵玫瑰与空荡的餐桌,紧接是舒适的长镜:女儿婚礼上的貌合神离,众人追逐着客厅中的鸟,却忽略了碎玻璃,作为父亲的斯皮罗默默离场,成为一个局外人,镜头悠然抬升到桥的对岸,与一颗树交会。

可爱女孩是旅途上的飞来横祸,斯皮罗与她的纠缠也是最令人心碎的一部分,当海边的旧友忆并赞叹起养蜂人妻子的魅力,他惊觉自己已经变老了,夜晚年轻人幻影般做爱的声音让他阵痛又无奈,妻子不会回到身边,无爱可诉,于是他用撞碎玻璃的勇气去挽回一切,却离不开被动的宿命。

结尾,蜂箱是伫立在原野上的墓碑,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的记忆盒子,舟车劳顿后已经有大半的蜜蜂逃走,孤独的老人试图放下世代繁衍的使命,打开蜂箱,化作一团混乱,他的手上有戒指和女孩亲吻的痕迹,蜜蜂不会这么快离去,无人左右让人伤心,多希望妳、妳们,永伴着他。

据说在曾经我办的安哲回顾展上,有个中年男人在《养蜂人》映后交流时疾呼着政治在其电影中的重要属性,片中的军人是符号一般在目光中驱散不尽,安的电影也总是能成为希腊历史的切片。但《养蜂人》的忧伤与美丽却是那么地泛泛,好像没有负担,脱离了厚重的身形,轻盈地打到我的心脏。

养蜂人Ο μελισσοκόμος(1986)

又名:O melissokomos / The Beekeeper

上映日期:1986-09(威尼斯电影节)片长:122分钟

主演:马塞洛·马斯楚安尼 / Nadia Mourouzi / 塞尔日·雷吉亚尼 / Jenny Roussea / Dinos Iliopoulos / 

导演:西奥·安哲罗普洛斯 / 编剧:Dimitris Nollas/Theo Angelopoulos/Tonino Guerra

养蜂人相关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