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这部片子相遇的过程我愿称之为神奇,就是很准确地描述出来相爱的人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用非常诗意的手法。重映的电影院里坐满了人。

影片一开始一直有一个悬念,那就是柴维斯和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最后,是可能有产后忧郁的珍放火烧死柴维斯,带着孩子远走天涯(实际上送给他的弟弟养),而柴维斯侥幸逃走。

这给柴维斯的阴影非常大。大到他几年来都只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穿行,来忘记差点被最爱的人烧死的回忆。好像人群中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切实体会到亲密关系给人的折磨,那种折磨披着爱的外衣,细水流长。你疯了还不能说自己疯了,处在看似幸福的家庭里你怎么会疯呢。这种折磨具体来讲,就是柴维斯说的,父亲一直讲德州巴黎的笑话让母亲难堪,那也许是笑话,但是腼腆的母亲真的很难堪。父亲看母亲仿佛不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自己的想法。

从这一点来讲,珍和柴维斯是非常相像的人。在柴维斯消失后的数月,她一直幻想自己和他讲话,把每一位过来的男士都幻想成他,以至于真的柴维斯出现时她反而没有听出来。她抱着扩音器(实际上背对着柴维斯):你如果只是我的想法就好了。

小孩子似乎不一样,小孩子如果被遗弃,还是会像湿漉漉的小狗一样,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用力地抱紧你,全身心地接纳你。亨特,是这个亲密关系里唯一的乌托邦。后面一家人还是不团聚,但是不团聚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相爱的方式。

不止一次我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在老家和父母一起生活,我总是无法回答。我妈妈看我,似乎只是在看她的想法。在她眼里,除了去符合她的想法,我没有其他存在的价值。实际上我并没有很喜欢大城市,我这么咸鱼,只想混吃等死,并没有想着也没有毅力去出人头地或者日进斗金,只是想离开而已。但我也不可能真的几年都在沙漠里穿行,所以把自己放逐到大城市。怎么了呢?委屈什么呢?我才是那个没有家的可怜人啊。比起住在一起的厌恶不满甚至仇恨,分开的我们反而会想念对方,会柔声说话,会分享日常,好过互相折磨。

要说亲密关系为什么会折磨人,想起来是非常怪异但又真实存在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德州巴黎,真的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人类的未解之谜呢。


德州巴黎Paris, Texas(1984)

又名:巴黎,德州(台) / 德克萨斯州的巴黎 / 德克萨斯,巴黎

上映日期:1984-05-14(戛纳电影节) / 1984-09-14(法国)片长:145分钟

主演:哈利·戴恩·斯坦通 Harry Dean Stanton/娜塔莎·金斯基 Nastassja Kinski/迪恩·斯托克维尔 Dean Stockwell/奥萝尔·克莱芒 Aurore Clément/亨特·卡森 Hunter Carson/伯恩哈德·维基 Bernhard Wicki/萨姆·贝瑞 Sam Berry/Claresie Mobley/维娃 Viva/Edward Fayton/Socorro Valdez/汤姆·法雷尔 Tom Farrell/约翰·劳瑞 John Lurie

导演:维姆·文德斯 Wim Wenders编剧:Sam Shepard/L.M. Kit Ca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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