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widow should be long suffering until death, self-restrained and chaste.

A virtuous wife who remains chaste when her husband has died goes to heaven.

A woman who is unfaithful to her husband is reborn in womb of a jackal.

The Laws of Manu

Chapter 5 verse 156-161

Dharamshastras

(Sacred Hindu texts)”

“身为一个寡妇就应该忍受漫长的煎熬、自我克制和禁欲一直到死亡。

一个坚贞的妻子就会在她丈夫死亡归天后保持禁欲。

不贞于她丈夫的女人,会投胎在豺狼的肚子。

玛努法典

第五章

156-161节”



“孩子,醒醒吧,你还记得你嫁过人吗?”

“不记得。”

“你的丈夫死了,你现在是寡妇了。”

“那要做多久,爸爸?”

曲亚,一名“被寡妇”的五岁小孩,生活在1983年的印度,聪明活泼,口齿伶俐,性格鲜明。丈夫病死后,被父亲送到寡妇之家。她们有的或四五十岁来到这里,有的或二三十岁,有的或像曲亚一样,十岁以下。小孩也许不明白背上“寡妇”的名衔对她们的人生有什么影响。换了一个新的居住地?很多东西不能吃?很多事情不能做?注定遭受他人歧视?

麦杜马提迪迪说“当丈夫死了的时候,妻子也是死了一半的人,又怎么会感到痛苦呢?”可是,就连一个五岁的小孩都清楚,“她还有一半是活的呀。”也许一个像麦杜马提迪迪这样从小就来到收容所,已经在折磨他人中学会霸道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着是会感到痛苦的。脸上的稚气和身上的雪白的莎丽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瘦小的身躯从来就不该承受如此之重,本该是美好的童年如今却只剩被囚禁被束缚的记忆。曲亚的童言无忌注定为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是人的天性不是本该向往畅所欲言么?或许在那个被压迫的年代自由地表达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已经成为寡妇遥不可及的梦。只是,又是谁让这个可怜的小孩被强加上了这种命运?父母?孩子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哪位父母愿意把心头那块肉交出来这样折腾?祭司?只是,如果没有“被赋予的权力”,他们怎么能随意决定寡妇门的命运?在被压迫的年代,社会的约定俗成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如此可怕。穷人家的女孩注定幼小要出嫁,从此与父母互不干涉;当丈夫死了妻子要一辈子守寡,只能穿没有色彩的白色;寡妇不能吃甜食,终其一生会是“霉运”“肮脏”的象征。

恒河的水依旧清澈,哺育着虔诚的印度人。晨曦,露水,歌声,一切是如此的宁静,像一幅充满东方韵味的西方油画。一群生活在古老东方的人接受了西方的先进思想,他们开始追随甘地,要解放寡妇,解放印度人民,只是面对的是根深蒂固的枷锁,这注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

卡利亚尼和那洛衍是勇敢的战士,他们敢于在在被压迫的年代追求心中的真爱。这是一名年轻的婆罗门阶级律师邂逅一位美若天仙的传统年轻寡妇的爱情故事。她不认识字,他可以为她朗诵最美的诗句;她害怕遭受歧视,他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她愿意一生追随他,他愿意一生爱护她。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只是老天总是不那么轻易让有情人走到一起:她的婚讯泄露后立即受到麦杜马提迪迪禁锢并被剪掉一头乌黑的长发;他的婚讯传出后立即遭到母亲反对;她的婚讯泄露后立刻遭受身边人的唾弃。这些还不能阻碍他们的结合,真正可怕的是那洛衍的父亲竟然是侵犯卡利亚尼的婆罗门阶级梵者杜瓦卡纳!他父亲还满口“梵者可以和任何他想要的人睡觉,而和他们睡过的女人是会得到祝福的”,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在卡当巴花盛开的河湾上/卡当巴花是如此的芬芳/以致所有的人都为它迷醉/但是所爱的你在哪里呢?’这是一首将恋人被隔开却相互牵挂的诗,他们把思念告诉了云,让云为他们送信。”这是那洛衍为卡利亚尼朗诵过的诗。

“跟我走好吗,我会爱你一辈子。”这是那洛衍对卡利亚尼的承诺。

“你走出这个门口就再也不要回来!”这是临走前麦杜马提迪迪对卡利亚尼说的话。

“时代在变,所有传统都在消失。”“谁来决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那洛衍你啊。”这是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

“我的父亲是杜瓦卡纳。”这是上天开过最可怕的玩笑!

万念俱焚。恒河的圣水打救不了卡利亚尼,就像永远无法为帕蒂拉吉迪迪提供一个她牵挂一生的甜食一样。绝望漫过心房,用手指沾上圣水,洗去她的罪孽吧。脱下雪白的莎丽,走向梦结束的地方,也是梦开始的地方。

故事或者该唯美地结束了,可是圣人还没打救可怜的人们,牺牲者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失去了卡利亚尼后,麦杜马提迪迪竟然诱拐曲亚当新的摇钱树!莎肯塔拉迪迪,真正关心爱护曲亚的迪迪,怀里抱着伤痕累累的曲亚,面对着月亮河纯净的河水,面对着寡妇悲惨的命运。

“甘地要解放寡妇。”

“甘地要来火车站做祈福!”

像傀儡一样随着人群来到火车站,没有灵魂地看着那位智者。为什么寡妇的命运就一定要这么悲惨?为什么一个小孩要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是谁让她们背负如此之多?火车缓缓开动,智者要离开了。带她走吧,带着个可怜的小女孩走吧!莎肯塔拉迪迪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疯了一样追随火车,把曲亚交给了那洛衍:带她走吧,一定要让她得到甘地的照顾。火车缓缓离去,只留下一个泪流满面的莎肯塔拉迪迪,一个孤独回望的莎肯塔拉迪迪,孤独百年,百年孤独。

古老的东方有神秘的规则,寡妇的遭遇只是这种规则下女性命运的冰山一角,归根到底,这是社会对女性权力的压迫。在印度社会有很高地位的梵者,以宗教的名义操纵者寡妇的命运,当然,梵者都是男人。他们说他们总会隐瞒法典中对他们不利的条例,他们总是轻易地摆布寡妇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总能将权力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也是长期男女地位不平等的造就的局面,可是谁能改变呢?直到今日这种现象也没有得到解决,我相信未来也不会。除了不断地发表言论去引起更多的人关注,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只是即使大家都关注到这个问题了,可是又有谁也可以改变我是女你是男的事实呢?



“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长期以来我一直相信上帝的存在是真理,但是我现在知道真理就是上帝,追求真理对我来说是件可不计代价的事情,我相信对你们来说也一样。”

—甘地

水Water(2005)

又名:祸水 / 月亮河 / River Moon / 止水上的浮花

上映日期:2005-11-04片长:117分钟

主演:Lisa Ray / John Abraham / Seema Biswas / 

导演:迪帕·梅塔 / 编剧:阿努拉格·卡施亚普 Anurag Kashyap/迪帕·梅塔 Deepa Meh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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