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女性社会地位不高,侵害女性而不受到严厉惩罚的犯罪分子数不胜数。首都新德里更是被冠以「强奸之都」的恶名。面对印度许多的社会痼疾,很多导演将镜头作为武器,拍出了很多优秀的女性主义作品。《水》便是一部洋溢着革命热情的作品。

电影借由寡妇之家,描绘了一副受寡妇制度压迫妇女的群像。其中有站在高层沦为帮凶的既得利益者,也有逆来顺受默认现状的被压迫者。由于有着深厚的宗教传统支持,印度社会一直默认这个残酷制度的存在,没有被这一制度压迫的女人帮着社会上其他人一起压迫着被寡妇制度压迫的女人。就连寡妇间也形成一个畸形的金字塔结构,处于塔尖的寡妇也会压迫处于塔底的寡妇,从她们身上攫取利益。因此,她们也成了寡妇制度的忠实支持者与压迫其他底层寡妇的帮凶。而处于底层的寡妇受到宗教的影响也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压迫。甘地与其思想的诞生,给印度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女性意识开始崛起。

虽然甘地的出现给女性意识的崛起播下了一颗种子,但是女性解放之路遍布着荆棘。电影中年轻貌美的寡妇卡丽安妮与富家子弟那拉杨相爱,那晚树下谈话后,两人约定终身,决定结婚。小女孩楚娅口无遮拦地将消息轻易告诉了寡妇之家的主人,她大怒,将卡丽安妮的头发剪了,并把她关了起来。这时的卡丽安妮是最具反抗精神的。它坚信她与那拉杨能够结婚,不屈服与寡妇之家主人的淫威,与寡妇之家决裂。不过正当她渡河之时得知那拉杨的父亲是曾经伤害玩弄过自己的贵族,她毅然选择调头,并试图回到寡妇之家。她遭到拒绝后,无奈地自沉了恒河。归根究底,虽然卡丽安妮在那拉杨的启发帮助下,已经具备了反抗意识。但是她从根本上并没有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解放。她选择回到寡妇之家正是源于对自己寡妇身份的深度认同,那拉杨并没有为她指出出路而是为她精心编织了一个童话。当童话破碎的时候,她只能试图回到原点。寡妇之家虽是她下下的选择,但是社会并没有给她足够的生存空间或是其他的选择。他只能回到寡妇之家,这是社会的悲哀。

与之不同的是,沙肯塔拉。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成为了寡妇之家中女性意识崛起的真正的代表,她没有爱情的助力,有的是良知。她想接受社会上强加给寡妇的一切偏见与压迫,但是她却不能对这些压迫视而不见。她也曾跟布道的梵者明确地表明其心中所想,梵者告诉她一直被隐瞒的法令通过的事实。她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良心,将楚娅解救了出来。她虽然是个虔诚的印度教徒,但她一直无法与社会种种不公和解,在梵者告诉她法令通过之前,她将这份纠结简单粗暴地归结于「境界不够」。所以她显得更虔诚,并不是因为她的信仰坚固,而是她试图将心中死结通过宗教的方式解开。而卡丽安妮事件的发生与楚娅的出现渐渐为她指出了另一条出路,从而完成了她女性意识的崛起。

电影着重讲述了一个跨阶级的爱情悲剧,但这仅仅是电影的冰山一角,电影通过小女孩楚娅,将这一爱情悲剧上升为社会悲剧,并使得电影不落俗套,更具批判性。

小女孩楚娅不懂寡妇意味着什么,她还太小,不懂爱情,不懂婚姻,更加不懂社会的残酷。她就像《皇帝的新装》中的小男孩,声音虽然稚嫩,却能一语道破荒诞的谎言。她的出现打破了寡妇之家的平静,同时用她稚嫩的声音,最简单的语言批判着荒诞的社会与寡妇制度。电影中,楚娅作为推动叙事的主要人物影响着剧情走向与其他人物的发展。同时也在不停地打破着寡妇制度的禁忌,把寡妇之家闹得鸡犬不宁。她不认为寡妇吃油炸食品不好,她就偷买了个给一直回味各种油炸食品滋味的奶奶尝鲜,她不认为寡妇再嫁有什么不妥,于是她将卡丽安妮与那拉杨的爱情公之于众。同时,再寡妇之家主人剪掉卡丽安妮头发之后,她也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其的不满——将她的鹦鹉杀死。可是这样一位可爱直爽的小女孩却难逃被权贵玩弄的厄运,这件事让沙肯塔拉看清了道貌岸然的胖寡妇与残酷的寡妇制度的实质。最后沙肯塔拉把楚娅送上火车,送到那拉杨手中不仅解放了楚娅,也解放了她自己。

但不幸的是,甘地与尼赫鲁的努力并没有让印度女性地位与寡妇制度有根本性的改变。直至2001年,印度还存在着大量被寡妇制度剥削的女性。虽然要对社会现状产生根本性改变需要社会多方力量的努力,但是如果女性不自身意识上自己解放自己,女性就不可能获得全面的解放,这是任何外部力量都改变不了的。不过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很多的客观外部条件。其中最要命的就是女性经济地位的提高。印度女性的解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水Water(2005)

又名:祸水 / 月亮河 / River Moon / 止水上的浮花

上映日期:2005-11-04片长:117分钟

主演:Lisa Ray/John Abraham/Seema Biswas

导演:迪帕·梅塔 Deepa Mehta编剧:阿努拉格·卡施亚普 Anurag Kashyap/迪帕·梅塔 Deepa Meh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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