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战略特勤组》(Unthinkable)讲的是一个伊斯兰裔美国公民做了三个原子弹来要求美国政府从伊斯兰国家撤军。他被捕后,军方对他酷刑虐待,甚至还威胁要杀了他的老婆孩子,让他说出炸弹的位置。想讨论的就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之间如何选择的cliche,对这类问题我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不过这电影有另一点比较符合我现在的兴趣。

所谓的Unthinkable,指的就是Samuel Jackson扮演的审问者,在最后威胁要对嫌犯的孩子实施酷刑。其实这一招有什么unthinkable的呢?在这一点上这电影至少落后了15年:在《非常嫌疑犯》里,那个大BOSS(Keyser Soze)还是一个小毒贩的时候,有天回到家,发现老婆孩子被一帮与他有仇的毒贩绑票,那帮毒贩强奸了他老婆,还威胁要杀了他儿子,要求Keyser Soze不得与他们竞争贩毒。Keyser Soze是怎么做的?直接当着那帮毒贩的面,把自己老婆孩子先杀了,那帮毒贩当时就给吓傻了,这才叫unthinkable。凯文史派西对此评价道:他简直就是魔鬼附体。

本片里的嫌犯,不说是什么真主或者穆罕默德附体吧,至少是真主的忠实信徒。媒体经常爱说中国人现在没有信仰,所以干了很多没有道德底线的事儿。其实有信仰,才往往会干出没有道德底线的事儿。跟发动圣战炸死几千万人比起来,什么贪污包二奶简直就是unthinkably品德高尚了,都应该颁大奖状、戴小红花。不是我乱说,不信你看《圣经》里就有亚伯拉罕的故事,上帝说,亚伯拉罕啊,把你儿子以撒让我吃了吧。亚伯拉罕就真把他儿子准备献给上帝了。克尔凯郭尔喜欢用这个例子说明,你有了上帝以后,就不用管什么道德正义之类的事儿了。发动圣战炸死几千万人,就像把以撒献给上帝一样,是那几千万人的荣耀。所以嫌犯说,那些人都是martyr。

这就是自由主义所不能解释,对于自由主义者而言,比如电影里的Trinity(就是《黑客帝国》里演Trinity的,忘了在这电影里叫啥),unthinkable的地方。你当然可以说这人是个宗教疯子,但为什么这些疯子层出不穷呢?他可不是什么愚昧无知,一不小心上了邪道,拜托,人家是会造原子弹的。这是因为自由主义的主体理论,是不认为主体之中包含他者的,顶多就是对至亲的爱,怎么着都是在功利主义的pleasure principle里。所以Trinity才会见不得酷刑虐待,最多也只能想到说“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吧”。她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酷刑对于那个嫌犯来说,其实是有着莫大快感的:你越虐待我,越符合他者(真主)对我的要求,我越有快感。这就是拉康为什么说:康德=萨德。

这种情况下的嫌犯,就是被附体的。你看马克思为什么喜欢说“理论掌握群众”而不是“群众掌握理论”,道理就是在此。理论才是大他者,群众只是理论的物质载体。当然这人还没有完全被附体,所以他儿子要被虐待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承受,达不到亚伯拉罕或者Keyser Soze的水准。

战略特勤组Unthinkable(2010)

又名:不可思议 / 拷问

上映日期:2011-07-10(中国大陆) / 2010-06-15(美国)片长:97分钟

主演:麦克·辛 Michael Sheen/塞缪尔·杰克逊 Samuel L. Jackson/凯瑞-安·莫斯 Carrie-Anne Moss/布兰登·罗斯 Brandon Routh/Necar Zadegan/斯蒂芬·鲁特 Stephen Root/吉尔·贝罗斯 Gil Bellows/马丁·唐文 Martin Donovan/Yara Shahidi

导演:格雷格·乔丹 Gregor Jordan编剧:Peter Wood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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