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小制作的美国影片,不知道是因为不是商业片还是与美国的主旋律不符,并没有在美国公映,但是准予以DVD的形式发行。此片前不久在国内放映。该影片叙述的是一个令美国人很纠结,但在中国人看来莫名其妙弱智的故事。

杨格是美国公民,在伊斯兰国家长大,成为了穆斯林,长大后回国,由于在军队服役时是核专家,他想法偷了造核弹的原料,制造了几颗微型核弹,分别放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几处地方,将妻子儿女疏散出国,之后录制了视频寄给政府部门,然后主动在某超市束手就擒,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但他的信仰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他要用这几颗核弹做筹码,要求美国改变对阿拉伯国家的政策。

美国政府抓住他以后,由军方,CIA,最顶尖的心理学家,和FBI的几名特工同组织了一个审讯小组,希望从杨格的嘴里撬出核弹的放置地。在军方审讯无果的情况下请来了心狠手辣的H,一出场就用斧头剁掉了杨格的一根手指头,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FBI女特工布罗迪对H的行为表示愤怒。她认为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被告知,杨格是美国公民,她认为这违反了宪法,杨格作为美国公民不应该受到严刑逼供,军方高层回答她说,杨格昨天被取消了美国公民资格。军方的人对她大吼,国家都快毁灭了还谈什么宪法!布罗迪认为,应该向杨格追问核弹的下落,但也该保证杨格的人权。

H对这种看法嗤之以鼻。他认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拯救大多数人。

影片灰暗阴沉惨烈,看得人心惊肉跳。

军方和反恐小组也带有一丝侥幸心理,在严刑拷打未果的情况下认为杨格是个胡说八道的精神病患者,杨格于是设法借FBI之手在某大型商场引爆了一颗普通炸弹,当场炸死53人。布罗迪很愤怒,她指责杨格没有人性,说那是鲜活的53条人命。杨格回答她说,阿拉伯国家被美军轰炸致死的人,也是人命。如果为了救阿拉伯的大多数人,牺牲这53人是值得的。布罗迪沉默,是的,如果这个逻辑成立,为了几千万可能遭受核弹袭击的民众,为了可能变成一片焦土的美国本土,无论怎么折磨杨格,也不过分。

然而,升了级的折磨并没有让杨格张口,逼供惨烈到H这样心狠手辣的人都差点崩溃。

不过,杨格百密一疏,在没有确认妻子孩子安然出境的情况下自首,他的妻子和孩子被带了回来,首先带来的是他的妻子,H在巨大的压力下面临崩溃,冲动之下当着杨格的面将他妻子割喉,血流满地死在杨格面前。可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离核弹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H要用两个孩子做筹码。布罗迪快抓狂了,她坚决反对,她觉得杨格的妻子就很无辜,再来对两个更无辜的孩子下手,宪法的尊严在哪里,国家的尊严在哪里?

H对军方以及布罗迪保证,他绝不会杀了孩子,那也是他的底线,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逼真,都要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孩子们,如果演戏有一点不逼真的话,杨格就不会说实话。为了不让布罗迪坏他的事,他将杨格移出审讯室,将自己和杨格的孩子关进了审讯室,锁了门。杨格通过外面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情形。

H对杨格妻子那干脆利落的一刀割喉给杨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和恐惧,他深信,这个残暴的人是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在H冲上去要杀死两个孩子之前,他迅速报出了三颗核弹的位置,谁知H并没有停手的迹象,大家都认为H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崩溃了,军方立即开枪把审讯室的门打开,制服了H,救出了孩子,而杨格乘乱抢了一把枪自尽了。

被制服的H冷冷地问,杨格只说了三颗核弹的位置吗?你们怎么知道没有第四颗?之前在商场炸弹他就没有告诉你们,他是个谨慎的人,而且丢失的制造核弹的原料足可以制造四颗核弹。

布罗迪觉得,如果实在还有一颗核弹,该爆炸就让它爆炸吧。她把杨格的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决定收养他们——如果那第四颗核弹不在他们这个城市,他们还能活着的话。

某处拆弹现场,成功地拆掉了一颗核弹,大家都欢呼起来,而转过墙,不远的某处,另一颗炸弹正在倒计时,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地读秒:“滴答,滴答,滴答……”

影片至此处,戛然而止。



这种意义层面的讨论,在中国基本没有讨论的必要。不要说杨格是个反贼,对于反贼,我们的传统文化历来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网开一面的,不仅对他不惜用任何手段,对他的家人也是如此,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才是我们的正常思维,方孝孺被夷了十族,上至八旬老翁,下至吃奶的小娃,不是吗?那个布罗迪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退一步说,就算杨格没有炸弹,但是当他的一家的对立面是大众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的利益也是一定要被牺牲,被放弃的。钉子户,不肯拆迁就是为了个人利益损害大众利益的典型。个人利益在大众利益面前,理所当然是该被牺牲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没有,至少在国内没有。



在哈佛大学公开课《公正》里,Michael J.Sardel用了这样一个故事作为课程的开始:假设你是一位电车司机,你的电车正以每小时60英里行驶。你发现,在车轨的尽头有5位工人在那里干活,你想尽办法停下来,但是已经停不住了,你的手刹不灵了,你感到十分绝望,因为你知道,如果你撞向这五位工人,他们必死无疑,你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直到你发现,在轨道的尽头,有一条分叉,而那条分叉路上,只有1位工人,你的方向盘还没失灵,所以你可以选择把电车拐向那条分叉路,撞向1位工人,但救活了那5位。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大多数人选择了救五个。教授继续举例,各式各样的情境,为了大多数人,小部分人是可以牺牲的么?医院里有五个病人,他们分别需要心肝脾胃肾的器官移植,正巧,有个健康人来医院体检,他的内脏器官都很正常,假设他的器官和其他五个人的器官都合用,不会排异,那么作为医生,你是不是可以把他杀了,用他的器官来救这五个等待器官移植的人呢?一个对五个,为了多数牺牲少数。台下的学生都笑了起来,然而不要觉得这荒谬可笑,接下来是个真实的案例。

英国有艘轮船失事,幸存的人在坐上了一艘小艇,然而当他们熬到水尽粮绝的时候也没有等到救援,还有多久能获救,谁也不知道。这时候有个17岁的水手生病了,他是第一次上船。其他的人认为,反正他也病得奄奄一息难逃一死,不如用他的身体来救剩下大多数人的性命。于是他们就把那年轻的水手杀了,喝血,吃肉,直到最后获救。

之后,幸存的人被起诉谋杀。如果你是陪审团成员,你会判定他们有罪吗?

(有很多的例子,不一一列举,如有兴趣,请百度该公开课。)

教授后来指出,这种叫作:功利主义。功利主义是很危险的,因为它侵犯了少数人的基本的人权。而多数人又是由少数人组成的,你永远无法知道,你从哪个层面来讲会属于少数人。也许你是少数民族,也许你是黑人,也许是异教徒,也许你的家在打造美丽城市下一个需要拆迁的规划里,…也许你是街头那个靠卖水果为生却影响了市容市貌的那个小贩,也许,你可能会是那个失事小艇中等待获救奄奄一息的年轻水手……



《公正》课里,有一些讨论的观点和影片《战略特勤组》的观点暗合。影片里,美国攻打阿拉伯国家是功利主义,杨格用美国公民的死亡来挽救阿拉伯人是功利主义,H杀了杨格的妻子想要挽救美国公民也是功利主义,他们都有坚定的信仰和美好的理想甚至对人类的爱,不过是他们自己定义的大多数人的。不错,资本主义国家看重的是利益,他们的政客丑恶无耻,但是他们敢于说他们的政客丑恶无耻,他们会去反思,去讨论,去改善。牺牲少数人的利益究竟对不对,应不应该?人权是什么,该怎样去保障人权?



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H,,即使H严刑逼供将杨格藏核弹的地方问出来了,他也不是英雄,就算他救了几千万人的性命,这件事情结束后他还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总要有人去做肮脏的事。他说。

在《公正》课里,越是到后面,关于这些越是讨论得深刻,很引人深思。当别的国家的人,包括他们的孩子,在讨论和反思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还在为什么而苦苦奋斗呢?

我们的文化为什么走不出几千年来历史的怪圈,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战略特勤组Unthinkable(2010)

又名:不可思议 / 拷问

上映日期:2011-07-10(中国大陆) / 2010-06-15(美国)片长:97分钟

主演:麦克·辛 Michael Sheen/塞缪尔·杰克逊 Samuel L. Jackson/凯瑞-安·莫斯 Carrie-Anne Moss/布兰登·罗斯 Brandon Routh/Necar Zadegan/斯蒂芬·鲁特 Stephen Root/吉尔·贝罗斯 Gil Bellows/马丁·唐文 Martin Donovan/Yara Shahidi

导演:格雷格·乔丹 Gregor Jordan编剧:Peter Wood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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