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文】崔健这个哥们,简单的摇滚歌词一直带给了我可以畅快YY的乐趣和深意。就冲他特立独行的风范,也必须去看他导演的电影处女秀。时长100分钟的《蓝色骨头》讲了三个故事,父亲代表现实,母亲代表理想,母亲与儿子都有蓝色骨头,都抗争现实、追求理想,都对未来、自我认识和自我伸张有火一样的激情。

跟崔健创作的许多歌曲一样,电影很清楚地传达其核心意思——遵从自己的内心,活出自己的想法和爱好,活出自己的激情和理想,活出痛苦和欢笑,爱你自己、爱你所爱。当你能发现你自己的时候,生命就能给你很多的东西。

活好当然离不开自由的爱与性。主人公钟华的妈妈萍在电影里是理想的化身。她是全省数一数二的美女,却是一个宁愿在聪明和漂亮之间选择聪明的有主见的女人。不过,命运对她的选择却都是因为她的美貌。萍在1970年代有最青春绚烂的年华。首长的儿子爱上了萍,首长作为阻止他俩交往的礼(补)物(偿),将萍安排到一个平常人做梦都想进的文工团。萍对文工团的孙洪一见钟情,孙洪偏不喜欢女人,多年一直忠心、贴心、开心地照顾陈东,陈东也乐享着孙洪的温情,直到陈东见了大美女萍,再也挪不开自己的视线。孙洪拒绝了萍,萍充满忧伤;陈东满眼都是萍,孙洪悲苦。萍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偷听敌台、英国摇滚乐,创作了一首《迷失的季节》,“你是冬天里的花朵,长在我的心里,为甚么没有人告诉你,有人在追求你……”一幅画面张开,陈东为之深情地谱曲,孙洪配上来自痛苦灵魂的舞蹈,萍的演唱凄美回旋。孙洪在痛苦中打开水龙头,任其冲到自己的头、脸、胸(肌)口(肉)、私(小)处(鸡鸡)、背部,抖动、扭曲,灵魂有多痛苦,身体就有多颤抖!三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无与伦比!

他们将这段关于三者之间爱的美轮美奂的作品,演给大领导看,后果很严重。孙洪,被发配到干校去改造,终身不再跳舞。萍,被开除。陈东,不知所踪。

在青春期里,他们还不太能意识到社会大环境对自己的伤害。

离开文工团的萍选择了妥协,嫁给了给首长开车的司机钟振清,钟振清是侦查特工出身,能自制手枪。但这些特长、技能吸引不了知识背景完全不同的萍,萍和丈夫经常激烈争吵。多年后,他们发现、深刻感悟到自己的认知错位,对两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啊!萍终于想带着孩子离开,钟振清从萍手中抢过孩子,准备骑摩托而去。激怒的萍回家拿起钟振清私藏的6901式手枪,追着摩托车,不小心摔倒,枪支走火,儿子钟华坐在摩托中亲眼看到爸爸被妈妈用枪打掉一个“蛋”(你懂的)!

妥协有时候有好的结果,有时候结果未能预料。

钟华自此跟随残疾了的爸爸生活。小时候受过创伤的钟华,生活几坎坷。他活成了什么样呢?20年后,长大了的他,继承了妈妈的特长,精通音乐,会唱会写。他眼中年轻时偷听敌(摇)台(滚)、创作反动歌曲的妈妈就是最早的嬉皮士。他准确无误地发扬了妈妈的反叛性格,坚持做非主流音乐。但是,他生存艰难。他也是网络高手,这是继承了爸爸的技术基因吧。断米断炊时,他缺心缺肺,扩散过电脑病毒,又出售杀(3)毒(6)软(0)件(啊!)来赚钱。当爸爸查出睾丸癌需要钱时,他答应了朋(混)友(蛋)徐天,包装徐天的女人——完全不会唱歌的萌萌。

电影里,崔健想表达的性爱是无拘无束、随兴致自来的,哪怕睡的是别人的女人。萌萌第一次出现在钟华的音(网)乐(络)室,钟(处)华(男)的眼睛忍不住在萌萌高耸的胸部流连,萌萌就顺势将钟华手中的吉他头夹到自己旗袍之下的两腿之间,钟华想抽出吉他,萌萌却倒在了他的怀里,钟华随即抚摸起来……萌萌立即声明,下次,今(大)天(姨)心(妈)情(来)不(了)好。镜头里,萌萌和钟华都表现得好随性!

方便的日子终于来了,钟华毫不犹豫地跟萌萌做了爱。处男的第一次总是不行,不过第二次,钟华终于能畅快淋漓起来,他奋力激情时想的是自己破碎的童年家庭、蔚蓝的天空、红色的风筝……高潮过后,他趴在萌萌的身上痛哭。

钟华从小到大没有痛哭的机会,就像爸爸被妈妈打掉一只睾丸的那个伤口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心理上的伤害像能量的汇集积攒,当时没有释放,事后肯定要释放出来。

钟华以这样的方式释放了自己的痛苦和伤害。他也完成了从自我怀疑到自我认知到自我鼓励的过程。这个过程只能经过自己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爬起来那种感觉才能找到。

钟华发现了风格多变的萌萌,其实是不知道如何肯定自己,因为这个年代只教给了女孩子如何读书和嫁人。在钟华的启发下,萌萌开始释放自己,尽情跳舞。身体有多扭动,内心就有多纠结;身体有多性感,内心就有多火辣!

钟华和萌萌合作举行了《蓝色骨头》一歌的网络演出,面对来观看的记者们,钟华坦白了自己曾经释放病毒又卖杀毒软件的过去,坦诚的行为也让记者拿出了本来已经(谁)收(躺)下(着)的(中)红(枪)包(了?)。

“我就是一个春天的花朵,正好长在一个春天里!”歌词肆意、当仁不让的彰示钟华生命的自我完成。在钟华歌声中伴舞的萌萌随性驾驭自己的身体,热泪满眶,“终于开始喜欢上自己。”

经历过那个疯狂的政治时代,无论是哪个阶层,心理上有很多纠结,对社会并不信任。崔健说过,“中国有很大的政治心理问题都没有解决,很多运动不是思想问题,是心理问题。”

“就应该坚持自己的个性,当你碰到问题自己爬起来,这个比让人们看着冠冕堂皇的东西、很好的履历表上的那种经历,要有意义的多。”

这就是生命,生命具有自我调整的能力,崔健欣赏那些不需要外力来调整生命的人。

钟华曾经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个浮华、追求物质的时空,经历挫折中,他最终坚持了自己。“我要承认我是个外人,等于就是承认我是个废物,如果我承认我是个废物,那就是承认我父母的关系失败了。”继承了父母双方特长的钟华拥有桀骜不驯的坚强。

你曾经经历过的年代给了你什么样的创伤?著名华人导演李安曾说过,“没有一个真心诚意的交流,生活是很空虚的,人生是荒谬的,而深层交流不能明讲,只有靠艺术,靠电影,靠这些虚幻的东西、假设的东西,在里面交流,然后你感觉上没有那么孤单、没有那么无助。”《蓝色骨头》正是试图和观众交流,心灵伤害和时代伤害的修复,都要靠我们自己。我们可以是朋友,不是“敌人”。Come on baby!

看完电影,我发现,其实,空政文工团出身的崔健原来就是那个激情的励志哥,有着坚硬的蓝色骨头。

蓝色骨头(2013)

又名:Blue Sky Bones / The Blue Bone

上映日期:2014-10-17(中国大陆) / 2013-11-13(罗马电影节)片长:100分钟

主演:赵有亮 Youliang Zhao/倪虹洁 Hongjie Ni/尹昉 Fang Yin/黄轩 Xuan Huang/黄幻 ROSSY/果静林 Jinglin Guo/雷汉 Han Lei/陶冶 Ye Tao/毛阿敏 Amin Mao

导演:崔健 Jian Cui编剧:崔健 Jian C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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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