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刷微信的时候,看到了冯小刚要上映的新片《芳华》,故事定格在了越战时期,在文工团发生的爱情故事。打开预告片,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满屏绿军装在阳光下发亮的气息,以及阳光穿透玻璃窗,舞蹈排练教室散发出来的微微汗味。

满屏的绿、文工团、舞蹈教室、以及主演黄轩,让我有种恍惚的穿越感,仿佛看到了几年前崔健的处女作《蓝色骨头》。虽然故事发生的年代不同,但是同样的色调、怀旧的故事以及特殊年代下爱欲与体制的冲突,都像是在讲述一个主题:人性。

可能是单纯地生于80年代,对70~80年代的色彩和故事格外好奇,崔健的《蓝色骨头》虽然穿插着讲述现代与80年代的故事,但凡是看过影片的都不得不承认是被过去的故事所吸引。

因为和首长的儿子谈恋爱,被下放到地方文工团,虽然在地方但仍未浇灭心中对音乐和自由的追求,在两男一女的情感纠葛中,创作出了一首《迷失的季节》。因为歌词大胆私人化,被组织定义为反革命歌曲,三人最终都被流放,再无联络。虽然现代故事是与父辈的情感一脉相承,但我不想过多累赘,因为整个电影吸引我的就是那一片飘动的绿色。

人,内心再强大,最终也拗不过时代的命运。施堰萍、陈东、孙洪三人情感纠结难缠,他爱着他,他爱着她,她爱着他,因为这复杂的感情关系,才产生了那首《迷失的季节》,其中当陈东伴奏、施堰萍演唱、孙洪舞蹈的场景经过剪辑、拼接、甚至是放大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眼中的内水,这段集音乐舞蹈和摄影剪辑于一体的影像段落是我这几年看过最感人最震撼的才华之作,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崔健处女作的作品,但也同时验证了杜可风大师的拍摄和剪辑手法的纯熟与精湛。

之所以泪奔和鼓掌,是因为在这其中我们感受到了再历史的巨大洪流中,人以及人的情感是多了渺小和无力。如果一个人和一个时代斗争,结果只能是满身疮痍,施堰萍,这个舞时代格格不入、中国最早一批嬉皮士的代表人物,最后却只能在乡村河边用手枪一次次重创自己的额头,为了是让自己清醒,也为了是让自己麻木。

做不成时代的宠儿,只能是远走他乡,施堰萍去了异乡,可能也曾经历过一段流浪,也曾试图将歌曲改编成外文,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斯德哥尔摩,去听听那红极一时的“摇摆乐”。我只知道,最后她和缺失父权角色的小女儿拉着行李箱归乡,在摇摆不定的架桥走向了一座具有回忆和伤口的小镇。

而陈东和孙洪呢?

我在猜想,他们可能被放到了乡下,陈东可能去小学做了音乐老师,每天蜗居在狭小但整洁的学校宿舍里,除了教孩子们学习乐谱之外,可能还会参加一些乡村的基本教育工作,只是他再也听不到关于“摇摆乐”的任何消息,可能在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听到来自西方资产阶级社会的流行乐,到时候只能是唏嘘和感叹,生命力曾有那么一个人教会过他一些不可能的事。

孙洪呢?他可能真的就不再跳舞了,提着行李离开火车站的时候,政委满眼都是惋惜和不舍,但对孙洪来讲,这可能也是一种解脱。从他的性格来讲,脱离舞蹈和艺术的魔掌,真正回归现实生活也许会更好一些,回到老家的他,可能就被安排相亲、结婚、生子,在现实的担子面前见见抬不起身子,也许心里也曾默默念叨过那一双舞鞋,但是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人和事,同样的故事也一如既往地发生在现代人身上,只不过定义我们反叛的不再是一首简单的“摇摆乐”,而是根深蒂固洗也洗不掉色的那根“蓝色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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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骨头(2013)

又名:Blue Sky Bones / The Blue Bone

上映日期:2014-10-17(中国大陆) / 2013-11-13(罗马电影节)片长:100分钟

主演:赵有亮 Youliang Zhao/倪虹洁 Hongjie Ni/尹昉 Fang Yin/黄轩 Xuan Huang/黄幻 ROSSY/果静林 Jinglin Guo/雷汉 Han Lei/陶冶 Ye Tao/毛阿敏 Amin Mao

导演:崔健 Jian Cui编剧:崔健 Jian C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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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