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思维反应有些迟钝。在网上翻到一张照片,众人簇拥中一眼认出唐先生,觉着你会和他在一块,便开始寻找你的影子。寻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呆坐半晌,眼睛望着远方出神,听风声呼啸穿过胸腔,风干体内最后一滴水分。那一刻,我想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是的,欲哭无泪。
如同《河流》给我的感觉一样,欲哭无泪。
灰暗压抑,同性恋父子,出轨母亲,父子乱伦。这个家庭的故事就像片头那条河流一样,糜烂,冗长,发臭,无始无终。日后也不知道会流到什么地方去。
长镜头,鲜少对白,黑暗中浮雕般的画面。说起来,倒有几分金基德的影子,却不如金基德意象丰富。但它让我真切感受到:这,就是生活。镜头里,父亲厕所小便的时长;母亲在自己房间里一边看色情片一边自慰;小康歪着脖子,赤裸上身艰难地舀起几口冷饭吃;父亲在不知情状况下与儿子一夜交欢,第二天仍然会为他买早点,带他看医生······这才是生活。父亲房间里一直不停歇的漏水,原来只是因为楼上水龙头未关。但是侵蚀生活的那些肮脏、单调、无休无止的落水,岂是一只水龙头就能关闭的?
生活纵然千疮百孔,我们还是要走下去。每个人都不过是在失望中忍耐、希望中前进,心中的巨大深渊,扔下巨石也发不出声音。
片子如同一个老人平铺直叙地说着前尘往事,没有激情四射、没有夸张渲染,简单直接。如果非要找出一段高潮的话,那应是小康剃光了头发,坐在医院走廊上,父母匆匆赶来却并未注意他。走到走廊尽头,又返回小康身边时,他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起来。那一刻,似乎要把整部片子压抑已久的痛苦、阴郁、纠结、矛盾一呼而出。
看片子的时候,我好像随着主人公一起患上了歪脖病,别扭,难受,古里古怪。父亲房间的漏水,在母亲通过与死亡对抗的方式,终结了一家人生活于水牢中的状态。可小康的病最终也没能好起来。
最后的时候,他拉开窗帘,穿过窗户,却发现外面还有绿色的阳台。这个镜头让我想起来《罗生门》,《罗生门》的最后至少还有一个婴儿为整部灰暗的影片带来一丝光明、希望。《河流》没有,扭曲的人性,痛苦至麻木的家庭,是找不到归宿的。
电影看完后,房间里暗暗的。我很久没有说话,电话没人打,房门没人敲。我死气沉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房外开始电闪雷鸣了,不知道待会儿房内会不会漏雨。

河流(1997)

又名:The River / La rivière

上映日期:1997-08-27片长:115分钟

主演:李康生 / 苗天 / 陆弈静 / 陈昭荣 / 陈湘琪 / 许鞍华 / 

导演:蔡明亮 / 编剧:蔡明亮 Tsai Ming-liang/杨壁莹 Pi-ying Yang/蔡逸君 Yi-chun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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