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6-22

薄雾微光 • 双重人格:何为双重人格方汉君

这是一个只有漫漫黑夜的世界。朗朗晴空，早已沉陷。连接外部世界似乎只有一辆神秘的列车，但外部世界始终没有显现过。理查德·艾欧阿德的《双重人格》（2014），为我们沉重地勾划了一个黑白不分的独立王国，最高长官乃上校。不免让人想起《1984》，但这是两种格局。或者说，不必拘泥于《1984》，毕竟乌托邦的世界，只是人类的臆想而已。
小伙子西蒙·詹姆斯，生性腼腆、害羞、胆小，面对一个专制又令人窒息的工作、生活空间，他的个性缺陷，越发显得无所适从而无从表达，总是措手不及，总是瞻前顾后，总是被人奚落嘲笑。就连他深爱的姑娘汉娜也总是讥讽他。他多病的妈妈在外人的看护下，跟他几乎没有交流，探视的结果就是付钱给照看妈妈的人。

别人不把他当人。如同他所说的“迷失，孤独，无人关注”，相对映的，他渴望“希望，梦想和爱”。但前路漫漫，看不到光明，如同这个永远的黑暗之地。他唯一的喜好，就是对着高倍望远镜，窥探窗外对面的世界，同样的黑暗，只是对面有人晃动而已。
一个小伙子同样在窥视他，并跟他招招手，然后就冲地跳下去，当然，没了命。前来收拾的老头说他要是靠边一点点，就会掉进绳网中，至少不会死掉。这只是一个铺垫。

封闭的空间，詹姆斯无法逃出生天。屡屡遭受斥责的滋味可不好受。被人冷落也罢，还要被所有人呵斥。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天，来了位名叫斯坦利的新员工，一片掌声，一片叫好。这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无疑就是他的“克隆”翻版，但性格完全迥异。
斯坦利活泼、人见人爱，甚至可以说处处张扬。这种炫酷显能的派头，就是詹姆斯性格的反面，这不正是他夜夜向往的吗。时时招人待见，说话利落脆响，从不知羞涩为嘛事。

斯坦利开始教詹姆斯如何为人处事，如何追求汉娜。直至斯坦利代他出马，站在汉娜面前，汉娜爱他爱得神魂颠倒。他还跟另一个淫荡的女人梅兰搞在一起。更潇洒的是，他让詹姆斯交出钥匙，让出房间，供他享有。
詹姆斯却只能在黑色中游荡。一只流浪狗都不如。最为离谱的是，斯坦利将詹姆斯的所有研究成果，都窃为己有，在独立王国搞得风声水起，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容不得结巴的詹姆斯辩护，没张口，就会噼里啪啦遭受一阵暴打。

没有人相信他。即或他告诉汉娜她爱的斯坦利只不过是一个玩弄她的家伙，她非但不信还让他滚远点。哪怕她最后遭受堕胎的痛苦，她仍执迷不悟，直到她在詹姆斯的房间，看到了他平时的小画本，从头到尾满满地画着她各种可爱的样子。她终于感动了，醒悟了。
而这时，肿胀无处倾泄的詹姆斯，在沉沉夜色的老妈出殡仪式上，先是受到污辱，然后遭到钝击。从昏迷中醒来的他，决定开始反击。他拿出小刀划破沉睡中斯坦利的脸，与其说换回脸，不如换回自信。

然后，在汉娜的目睹下，詹姆斯纵身跳下，幸好，他掉在网绳上。他睁开双眼，看到洋溢着微风般笑脸的汉娜，还有他久久盼望一见的上校。上校笑着对他说现在这样的世界，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詹姆斯自信满满地说“我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都渴望成为一个完美的人。渴望处处招人待见。但事实上，人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一切只是幻想罢了。何况如詹姆斯，身处一个蛮不讲理的是非之地，他能怎样。他的正直、单纯和善良，倒成了稀有品。这是对现实的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刺。

构建一个禁锢之地，让自由成为非人的想象，生命如蝼蚁。所谓双重人格，其实只不过是繁杂社会当中压榨的结果。如同纯真婴儿，透明的世界，无尘无邪，何来双重人格。只有渐长后，走入鬼马的现实世界，才会让世故代入，用不同的形象示人，这不是鬼马现实奔流的结果，还能是什么呢。
2015、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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