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哪一家航空公司最近风头最劲,那么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全球闻名的名字:波音Boeing,可惜最近它有点儿背,帮它冲上新闻头条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2024年1月5日,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机从波特兰市起飞后不久,左侧机翼附近机舱部位一个封闭舱门脱落。1月9日,美国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戴夫·卡尔霍恩表示,为阿拉斯加航空公司此前发生“近乎灾难性的事故”承担责任。阿拉斯加航空决定暂时停飞其所有65架波音737 Max 9飞机。此举引发了全球航空业的哗然,大量航空公司相继采取停飞波音737MAX机型的决定,后续包括推迟交付新飞机,甚至不排除取消订单,终止合作。

然而这并不是一起孤立事件。

2024年1月13日,日本全日空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800型客机在飞行途中被发现驾驶舱前方玻璃出现裂痕,飞机随即返回机场。

2024年1月18日,美国阿特拉斯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8型货机在迈阿密起飞后发动机突发故障,冒出火球,被迫紧急返航。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事后对这架飞机进行检查时发现,飞机一个发动机上方“有一个垒球大小的洞”。

2024年1月20日,美国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57客机在滑行期间,前起落架一个轮子突然脱落滚出跑道,所幸机组成员采取应急措施,避免了更大的灾难。

这是已经飞上天的波音飞机,那么那些还在车间里,马上就要翱翔蓝天的波音飞机又如何呢?我真的不是在讲一个鬼故事。

路透社2024年2月5日报道,波音公司表示,其下属供应商Spirit AeroSystems发现,正在生产的部分飞机机身上有两个孔洞钻错了,纳尼,钻错了?!该公司将对其进行返工,这造成约50架波音737 MAX飞机延迟交付,一时间不知道我们是该庆幸这个问题在车间就被发现还是该害怕那么已经出厂的飞机怎么办?

如果大家记忆犹新的话,最近几年波音的负面新闻曝光频率远远超过了它的新机型开发速度,每次当波音这个享誉全球的名字出现在报纸头版,都难免让人心头一紧,甚至大家已经开始在盘算,曾经的行业标杆,业界祖师爷,波音飞机还能坐吗?

2022年3月31日,美国达美航空的波音757-232型号飞机因在约9144米的高空上挡风玻璃破裂,一番手忙脚乱之后,飞机紧急降落至丹佛。

这些都是不幸的大事故,不过万幸的是,都没有死人,接下来的就是真正的悲剧。

2018年10月29日,印度尼西亚所属狮航的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从首都雅加达起飞后坠海,机上189人全部遇难。

2019年3月10日,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客机从首都亚迪斯亚贝巴起飞后不久,在距离首都约45公里的比绍夫图附近坠毁,机上157人全部遇难。

这两起震惊全球的空难直接催生了本片诞生,一落千丈:波音大调查 Downfall: The Case Against Boeing

这是一部以访谈和实地采访为主的纪录片,导演罗瑞·肯尼迪 Rory Kennedy曾经出品过不少广受好评的佳作,追浪:莱尔德·汉密尔顿的一生 Take Every Wave: The Life of Laird Hamilton火山:法卡里营救 The Volcano: Rescue from Whakaari,并且凭借在越南最后的日子 Last Days in Vietnam在2015年的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了最佳纪录片提名。

在一个半小时内,影片努力试图通过调查取证,去找出令所有人感到困惑不解的问题答案,波音到底怎么了?

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起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并非巧合,这正是飞机涡轮机发明者德国人帕布斯·海恩提出的关于航空界飞行安全的法则,并于以他的名字命名为海恩法则,是工业生产中关于质量控制的金科玉律。

毫无疑问,波音的飞机制造产业链中存在有巨大的问题,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

那么这些人命关天的问题又是怎么产生的?

本片通过采访波音公司员工,行业专家,媒体人员,政府官员以及资本市场等方方面面,为我们罗列出了以下种种:

波音收购麦道以后,在企业规模迅速做大的同时,不知不觉改变了波音原有的企业文化;

波音总部从西雅图搬迁到芝加哥,原本工程师主导的管理变成了华尔街和咨询公司说了算;

波音需要在财务报表上体现更加耀眼的增长数字来满足永远不会满足的投资者;

波音公司的管理层为了不断提高利润,决定不断压缩成本,一直压缩到足以危害产品安全的地步,比如性命攸关的飞行员驾驶培训可以省略,从而绕开必不可少的审核流程;

波音公司开始大量外包,并且对于外包公司的管理开始进入一种螺旋式的下滑;

波音公司在面对来自欧洲空中客车公司咄咄逼人的攻势下,缺乏核心竞争力的波音就像被掏空了身体的二世祖,力不从心,节节败退;

波音公司的新飞机研发赶不上资本的胃口,市场的需求,以及竞争对手的速度,那就老黄瓜上刷绿漆,能不能装嫩不知道,缝缝补补又三年;

波音公司的管理层确实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们决定先解决那些敢于提出问题的人;

这些问题不是孤立的,也不是一个一个单独出现的,而是彼此纠缠在一起,在所有人都在为节节高升的股价而欢呼雀跃之时,悄无声息的滋生在波音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吸食着,撕咬着,吞咽着波音的血肉,同时不断分泌致命的毒素,腐蚀着早已外强中干,弱不禁风的躯体。

于是,整个波音公司变了,变成了一家连老波音人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公司。那么接下来,所有发生的一切悲剧便显得顺理成章。毕竟飞机制造是一门技术极其先进,工艺极其精密,控制极其严苛的科学,不是捏泥人儿,不是打水漂儿,但是他们现在就是在漫不经心的捏泥人儿,打水漂儿,那么出事是正常的,不出事才是不正常的。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生活常识告诉我们,当你在家里看见1只蟑螂,莫慌,因为在暗处还有1000只!

电影确实起了一个好名字,Downfall,一落千丈。

写在最后的话。

一个坏消息是本片上映于2022年2月,在狮航和埃航空难之后,群情激愤之下本片在当时确实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两年过去后,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该出事的还是会出事,该混日子的还是在混日子,躲在幕后正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一样没有停下来。

一个好消息是虽然这家航空巨头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一度也曾经一手遮天,不可一世,但是总有一些那么勇敢的人会本着自己的良知,道义和勇气站出来,揭开重重黑幕,大白于天下,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进步,一种向着更好方向努力的尝试。

毕竟在很多国家,调查记者和纪录片已经成为了一种几近灭绝的稀有物种。


一落千丈:波音大调查DOWNFALL: The Case Against Boeing(2022)

上映日期:2022-02-18(美国)片长:89分钟

主演:未知

导演:罗瑞·肯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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