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哪吒是蔡明亮的第一部长片,李康生那时候还是个少年,或许当时他还不知道,蔡明亮要用一部部电影记录他整个的人生,还不知道,自己一经走入了蔡明亮的异度结界,就再也逃不出那片潮湿的欲望都市。
与蔡明亮的其他电影相比,青少年哪吒中留存了更多的冲动,从时间线上讲,蔡明亮一直再把电影做简化,或者说是在往更冷漠的方向拍。一路下来,他的电影越来越纯粹,却也越来越闷,从这种意义上讲,青少年哪吒其实难得的实现了一次生动的蔡明亮。
这部电影中,蔡明亮所塑造出的氛围是生动的。在阿泽骑着机车在城市中穿梭时,伴随着音乐声的想起,台北市物欲横流的气息衬托着暗黄色的年代感扑面而来。在这种压抑而汹涌的年代感下,落魄的叛逆青年阿泽身上似乎有了几分英雄气概,他叛逆,讲义气,敢作敢为。
阿泽身上的这些气质深深的吸引了小康,在青春期的躁动下,小康化身为“哪吒”。他身上的法力试图冲破现代化文明世界的牢笼,他与父亲对着干;私自退学拿走退回来的补课费后四处游荡;用恶作剧来刺激自己爱慕的对象阿泽。他的行为很僵硬,却很有力量,他打死飞虫时不加小心的扎伤了手掌,他为了与阿泽发生联系而无意中给阿泽带来了麻烦,他像动物一样时刻保持冲动,却如同沉默的雕塑一样孤独。
在蔡明亮后来的影像中,李康生一直都保持了这种孤独病态的样子,在城市中来回穿梭,他心中无处发泄的欲望把他压的变了形,把他压的越来越不像现实世界中的人,压成了符号,象征着孤独者的欲望。他孤独的甚至有些愤怒,却再也不像“哪吒”一样充满力量。
电影手法方面,长镜头是蔡明亮电影的典型特征。蔡明亮用空虚的长镜头来代替戏剧化的叙事,让电影空间变得空虚漫长。蔡明亮自己曾表明过他在乎的是电影给人的感觉而并非结果。他用非叙事化的影像给了人冷漠压抑的感觉,这些冷漠化的影像处理,都是为了让李康生与周围断裂,让李康生的一切行为都显得更加孤独。
从青少年哪吒开始,蔡明亮可以选择变得更生动,也可以选择变得更抽象,他显然选择了后者,这让他的电影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具备作者性,但我还是更喜欢青少年哪吒,因为那个年代里,小康身上的冲动能给我一种冲出银幕范围的真实感。

青少年哪吒(1992)

又名:Rebels of the Neon God

上映日期:1992-12(金马影展)片长:106分钟

主演:李康生 Kang-sheng Lee/王渝文 Yu-Wen Wang/陈昭荣 Aaron Chen/陆弈静 Yi-Ching Lu/苗天 Tien Miao

导演:蔡明亮 Ming-liang Tsai编剧:蔡明亮 Ming-lia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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