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电影不像悬疑片,有许多逻辑关系可以层层剥茧。观众能接收到多少触动,全凭个人内心感受。
影片一开始,导演通过一只蟑螂,点出了小康骨子里的强硬。随着影片推进,小康父母百般困惑儿子的性格古怪。在外面与人相处时,老老实实,怯怯生生。回到家中却一言不语,阴郁低落。
阿哲在外面晃荡了一夜,回到到处是水的家中,开始补觉。因为隔壁年轻女子(阿桂)的呻吟声,阿哲从觉中醒来,拿枕头堵住耳朵想继续睡觉,可呻吟声不断。烦恼过后,开始自慰,城市男女的孤独在妩媚的性面前总是忍无可忍,这是属于阿哲的释放,也是再次腾空。
因为摩托车被拖走,小康外出捞车,就没去补课。恰好被开出租车的父亲看到,父亲载着他去路边吃水果,并答应下午要带儿子去看电影。父亲吐露,小康小时候,他会经常带儿子去看电影,长大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坐在父亲旁边的小康面无表情。
吃水果时,父亲将西瓜上面的芒果统统拨给儿子,想让儿子多吃点,但整个动作特别别扭,还笨拙地将一块芒果弄掉在地上,在一旁吃着自己水果的小康并不领情,单单地走出了镜头。父亲因为儿子冷漠的反应,也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吃完水果后,小康被父亲载着继续在城里晃荡。同时,阿哲正载着阿桂去西门町。至此,两条线第一次相遇,暧昧、摩擦、对抗也由此产生。阿哲从小康旁边路过时,小康用清纯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阿哲,温柔、向往,带有一丝的羡慕,像极了一个暗恋者。
因为阿桂的一句“他在滴你哎”,阿哲用铁锁将小康父亲的反光镜打碎。这一击,让对上学厌倦的小康找到了事做,跟踪痞子青年阿哲,企图参与进阿哲的生活。
小康爸爸因为马路上的连环倒霉,心生烦意,耐心全失,因此取消了下午看电影的计划,并让儿子下午回到教室补课,小康径直下车,走进巷子,父子关系也越来越僵化。
小康母亲封建迷信,到处求神拜佛,帮儿子在大师那里求了驱魔锦囊,放在小康床头。镜头一转,发现相同的锦囊已有许多。在治愈儿子这件事上,相比科学与沟通,妈妈更相信神佛。
因为晚上吃了妈妈做的不干净食物,小康在厕所恰好偷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聊天,母亲,说儿子是哪吒转世,事后,小康跳出来扮鬼吓唬父母,母亲被吓得不轻泣不成声,拉着丈夫手肘,不知所措。小康老爸观望了一会,粗暴的将妻子一把推开,手中的饭碗扔到了小康旁边的门框上,小康一惊,恢复原型。小康扮鬼的行为,充满了无奈与戏谑,父母总是困惑儿子的古怪,却从未想过儿子的变化从何而来。
在父亲和儿子的努劲中,母亲始终充当一个配角,甚至退出镜头。后面小康回家的那场戏,也和这场戏一样,妈妈想要儿子进门的想法被丈夫毙掉,只能在门后求丈夫原谅儿子,而儿子究竟有什么心结,错在不在他?有没有犯错?她没有思索过。
充满了精力与荷尔蒙的年轻人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同时也要照顾好一不小心就干瘪的肚子。于是,当爱情和生存产生档期碰撞,阿哲选择爽约阿桂。没有安全感的阿桂立马找到下一个暧昧对象,并约出见面。等再次见到阿哲时,她扭头走开,温柔的阿哲没有道出前一晚到底去了哪,去做了什么?只是不断的跟在阿桂的后面,寻找和解的可能。
情绪的剧烈波动,带来性欲的滋生,两人去酒店开房。在和阿桂做完爱后,阿哲下楼买烟,还打了局电动游戏。突然醒来的阿桂被伤透了心,离开酒店。女人迅速爱上了男人,男人还没有进入拍拖状态,到底是成为炮友,还是女友,和哥哥发生过关系的阿桂让阿哲耿耿于怀。
台北大雨,小康回家不给进,揣着兜里装的退学费,跑去住阿哲所在的酒店,夜里他在马路留下“哪吒在此”的大字,将无处发挥的精力通过各种奇淫巧技安放到阿哲摩托车上,向喜欢的男生表达他留下的痕迹。
早上,出了酒店的阿哲看到摩托车的惨状,纳闷、急躁、愤怒,脸上的表情像是天气预报,小康在房间偷偷看着,乐的活蹦乱跳。由此,他以一个偷窥者和破坏者的身份进入到了阿哲的生活。
跟随阿哲去修理店的路上,小康兴奋的情绪逐渐过去,沮丧来临,不知所措的他围着阿哲转圈圈。上前想要帮忙,却大声被拒,小康气鼓鼓地选择走开。本来是想玩场游戏,但对方却未入局,未见预期,小康开始对自己生气,孤独失落再次充斥心底。
结尾,求爱遇挫的小康再次确认自己的性取向,在聊天室,他企图通过和妙龄女生对话来排解孤独。电话不停响起,沉默悄然来临,孤独是无法治愈的慢性病,在每个需要温暖的时候,如影随形。走出聊天室,小康更加明晰自己钟爱男生,只是无处安放的身体和空荡荡的心要再次淹没在繁华的城市夜中。
阿哲咽不下自己的倒霉,和人群起了冲突,阿兵被打成重伤,回家的路上遇到小康父亲,两人内心一紧,阿哲选择了寂静,小康父亲选择了原谅。回到家中,小康父亲终于说服了自己,原谅了儿子的乖张、任性,为儿子留了一扇小门,期盼儿子能早点回到家中。
阿兵床前,阿桂和阿哲起了冲突,在阿哲身上找寻不到安全感的阿桂质问他们是否就只是这样?一夜柔情之后,单薄的爱再寻不回来?阿哲沉默不语。阿桂临走前,阿哲让她给阿兵一个拥抱,一个烂崽在生命的最后,想要的也不过是香烟、啤酒与女人,这是孤独长久到来前的供给与死心,而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梦。
门前的拥抱让阿桂与阿哲的不幸、孤独如洪水般翻涌,泪水与迷茫欲寄予远方,远方在哪?无人能回应。最后,冰冷的城市给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爱情,孤独的人从此相依为命。
至此,导演用两条简单的故事线,把玩了性、青春、孤独,以及家庭关系。其中百般滋味,万千你我会在时间停滞的城市一一体会。

青少年哪吒(1992)

又名:Rebels of the Neon God

上映日期:1992-12(金马影展)片长:106分钟

主演:李康生 / 王渝文 / 陈昭荣 / 陆弈静 / 苗天 / 任长彬 / 

导演:蔡明亮 / 编剧:蔡明亮 Ming-liang Tsai

青少年哪吒相关影评

非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