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被公认为诗人电影,不但是他的电影惯用隐喻这个诗歌中常用的叙事手法,还有的就是他的电影的主人公大多是艺术家,且它们都在表达着同一个主题——寻找。这也是诗人所钟爱的主题。诗人通过诗歌来寻找自我,安哲也一样在用电影完成自己和艺术家们的寻找。《尤利西斯的凝视》的主人公在寻找电影开始的地方,也就是在寻找自己家园;《雾中风景》的男女主人公在寻找母亲为了掩饰他们是自生子的身份而编造出来的父亲;《永恒和一日》则除了给狗找个自己离开后的家外,他还在寻找母语及时间的永恒性。但是纵观安哲电影中所有的寻找,其实都拥有一个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家园。这种对家园的寻找正源于他们的无所皈依感。

《塞瑟岛之旅》讲得是是一个长期流放俄国的革命人士——史派罗,在人生暮年时,回到故乡,最终却不得不和爱人漂泊在爱琴海上的故事。史派罗在影片的大约20分钟时出现,络腮胡子,长衫,皮鞋,提着一把小提琴和一个行李箱。儿子和儿媳去港口接他。他只是对他们说“是我……”,然后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难道我们不应该接吻吗?”这是对自己身份,或者说是对自身存在的体认。影片的一开始就有过这样的铺垫。影片的一开始史派罗童年时期的儿子亚历山德斯在戏弄了一个士兵后躲在一个门后,蒙着眼一遍又一遍的说:“抓到你了,亚历山德斯!抓到你了,艾利尼!”还有后来维拉对亚历山德斯说的话:“令我感到恐惧的是,我时常发现……我不再信任任何事情了,这时候……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它是唯一提醒我我还存在的东西。”

回到家后,史派罗试图说出每一个欢迎他回来的人的名字,试图在找回流放前的日子。虽然他也叫对了两个人的名字,但却有很多年轻人在场,是他所不认识的。这个细节也在说明他在寻找自己作为这个国家公民,这个家庭成员存在的证据。但是后来在他跟自己的白发苍苍的妻子维特琳娜单独谈话时却不知缘由的谈崩了。他只好拿着小提琴和行李箱走出了这个家。亚历山德斯跟随他来到他们以前曾住过的老房子。亚历山德斯问他,跟母亲说什么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当听到汽笛声时,说了句:“莎罗尼卡快车!”这是一个带有历史的名词。名词是具有规定性的。“莎罗尼卡快车”就是规定了他曾经在此生活过的名词。

第二天,他们一家就去了他们在农村的房子,也是他唯一这么坚定的承认了的家。在村口,他下了车,吹起了曾是他们的暗号的喜鹊的叫声,并且得到了回应。他们就这样一唱一和的交流着,朝着彼此靠近。他们仿佛是真正的喜鹊。他们来到一个处墓地,那里埋葬着为革命牺牲了伙伴们。史派罗抚摸着大理石十字架,叫着他们的名字,告诉他们,他回来了。时间在他的面前一下子有回到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大理石雕塑在安哲的电影中是个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尤利西斯的凝视》中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雾中风景》中是一个断了一截手指的大理石手。这在安哲的电影中,尤其是这么明显的以寻找为何无所归属为主题的电影中,是真理的象征,也是所有寻找的人的依靠和安慰。

不幸的是这个山村的草地正在市长的撮合下卖给一家开发商。维特琳娜一直在等着史派罗回来做决定。既然这里是他成长并且认真生活过的地方,自然他强烈反对出售草地,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通过拒绝出售自己的草地而搅黄了这笔交易。作为报复,他的储存农具的小木屋也在一天早晨被愤怒的人点燃了。这样他的生活开始变得残缺不全。于是,他恐怖。自己一个人躲在房子里不出来。

本来已经跟着儿子回到城里的维特琳娜在经过这次事件后决定留下来陪伴在他身边。尽管知道史派罗在俄罗斯已经成家,并且还有了三个儿女,维特琳娜还是决定跟史派罗离开因为冷冰冰的法律条文的规定已经不再属于他的精神所属之地。他们离开的那天,天下起了雾,他们的脚步匆匆。在安哲的电影中,雾象征着邪恶,极度的邪恶。在《尤利西斯的凝视》中善良的居民被残杀;《雾中风景》中的小女孩乌拉被强奸。同样,他们也在雾中被驱遣。并随着雾的越来越大,他们受到的折磨也越来越大。他不带被驱遣,还只能在旧港口偷偷地离开他魂牵梦绕的故土。当登船的要求被拒绝后,他们又把他独自一人留在海上的一块舢板上。这是雾变成了雨。这象征着故土并非他理想中的那样,是自己的安慰,恰好相反是自己的地狱。至此,他的存在完全出于无所归宿状态。

随着夜地来临,事情出现了好转。港口的工人为来人举办晚会。伴随着陆地上的节奏,史派罗也奏响了自己的小提琴,呜咽,如同这个夜。晚会上维特琳娜一遍遍地水“我要跟他去!”那么生硬又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冰冰,但却是在这片土地上最炙热的话。他们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他们相依着到天亮,然后他们所在的舢板载着他们飘向了同样没有国籍的爱琴海深处。也在此,安哲给出了答案,爱才是我们存在的证据。这也正如在《雾中风景》中提出的答案一样,在乌拉和其弟亚历山大最困难的时候出现了象征着古代骑士和白马王子身份的骑着摩托车的马戏团演员奥瑞斯特。最后也是在奥瑞斯特的帮助下,他们安全的越境到了德国。

塞瑟岛之旅Ταξίδι στα Κύθηρα(1984)

又名:Taxidi sta Kythira / Voyage to Cythera

上映日期:1984-04-21(希腊)片长:120分钟

主演:马诺斯·卡特拉基斯 / 梅丽·赫罗诺普卢 / 迪奥尼西斯·帕帕扬诺普洛斯 / 多拉·瓦拉那基 / 朱利奥·布洛吉 / 米哈利斯·扬纳托斯 / 瓦斯里斯·查格罗斯 / 扬尼斯·菲里奥斯 / 

导演:Theodoros Angelopoulos / 编剧:Theodoros Angelopoulos/Tonino Guerra/Thanassis Valtin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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