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我发觉,就像PI一样,我觉得我对信仰,还是有一种渴望,可是心里面还是有那头老虎,还是搞不定。
柴静:这个老虎对你来说是什么?
李安:这个不能讲。

今天卧在家里看《少年PI的奇幻漂流》,看到PI获救时盯着Tiger流泪,突然想起了与我一起徒步去西藏的女队友。当时,我因囊中羞涩,徒步到拉萨之后就直接坐火车回了重庆,她是在西藏又转了一段时间才回重庆的。她回到重庆后,给我打电话,就哭,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所措,就像外国人经常说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我刚回到重庆的时候,也有相同的感触,只不过男生的感触和脸皮都要厚一些,把一切的肮脏自己吞下,慢慢消化,或者把它永远镇压。再后来,她又飞回了拉萨,过了一段时间,再回的重庆。
可能,在很多时候,不去直面它,但只要一思考,它就在那里。它就是所谓的“信仰”。有时候,它就能催生出莫名的泪水,能使人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去西藏找寻莫名的东西。
其实,很多去过或者没有去过但渴望达到西藏的人,听了我关于西藏的吹水之后,都会对我说,中国人缺少信仰,或者委婉些说,其实信仰很重要。而这时,我总是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我真实的内心感受是,它就像挂在高处的香蕉,而我是那只抬头望着香蕉流口水的猴子,怎么蹦跶也够不到,也许是因为它太高,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有些残疾。对于我这种猴子来说,我不想知道够不到香蕉的事实,而想要明白我为什么够不到。可能这种寻找是我唯一能够吃到香蕉的方式。
今天看这部电影,明白我的残疾就是那只tiger。但这部电影对我最大的意义在于,在我试图消灭tiger的时候,告诉我应该养着。
还是用我这个不太灵光的脑门试图还原一下这部电影吧。
这个故事讲了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有三个层次,两个阶段。三个层次是:人与动物的故事,人的故事,人。两个阶段:驯服Tiger和陷入孤独。
最直接的故事就是一个人与动物的故事。PI与鬣狗、斑马、猩猩、老虎同处一船上,为了生存,鬣狗杀死了受伤的斑马和衰老的猩猩,最后却被更为强大的老虎吃了。之后,只剩下了PI与老虎。PI在逐渐驯服了老虎,却陷入了深深地孤独,于是相依为命。
第二层就是人都会思考的,在采访者把人与动物一一对应的时候会思考的。斑马与水手、猩猩与母亲、鬣狗与厨子,而老虎就是PI自己。所以,这个过程就变成了人的故事。四人同处一船,厨子为了米和肉这一生存最基本的保障,杀死了水手,并把水手化成了胃里的肉,母亲试图保护受伤的水手,却也被厨子杀了。愤怒的PI为了仇恨,杀了鬣狗,船上只剩下了自己。但十六岁的PI却因自己的行为,心底产生了Tiger。随后PI逐渐把Tiger驯服,之后却是无尽的孤独,不在驯服tiger,而与它相依为命,最后把Tiger放生,自己得救。
不过李安的电影不仅如此,因为人的故事也只是个故事,而他却间接指向的是人的真实,他不能直接讲的真实。其实,上面人的故事中的场景与PI的真实生活是有对应的,而故事中的水手就是父亲。在船上,厨子与父亲因素食的问题扭打了起来,母亲先介入后只能辅助父亲,这一切都尽收十六岁的纯真的PI的眼底(有特写镜头)。他心里产生了Tiger,所以幻想出了船难和整个故事来平息Tiger,并一发不可收的经历了驯服Tiger,陷入孤独,与Tiger相依为命,放生Tiger。
其实,这才是李安认为的,一个十六岁的纯真的孩子的真实世界,一个物质方面野性,精神方面抽象的社会。这种切腹的真实就在于,这种场景在我们的生活中处处可见。比如,小的时候,我看到父母打架;大一点,在心中把欺负我的人杀死;现在,看到某件事情中的一个人,立马抛出一支铅笔(2B的)给他。
而之所以说,这是一部关于信仰的电影,就在于故事的两个阶段——驯服Tiger和陷入孤独——都需要一个被称为“信仰”的东西。放出Tiger会进监狱,陷入孤独又会自殁。所以,用信仰来自救。
既然不能放出Tiger,就驯服它,而驯服又会导致孤独,那么所谓“平静”也就成为了伪命题,或者零,知道它的存在,却摸不到。而据说,平静就是宗教的追求,而宗教就是一般意义的信仰。
逻辑把我推到这个“伪命题”的结论,似乎有些黑暗,有种“我们还折腾什么”的无奈、无力与无能。也因此,有人说,我黑暗的世界很危险。但我只是毫不避讳的凭借不太严谨的逻辑摸着石头过河,而不在乎前面是饭菜还是狗屎,它是饭菜我接受,它是狗屎我也承认,只有承认了才能把狗屎做出些花来。总不能凭好恶而欺骗吧,因为这才是黑暗。
可能因为这个集体性的误解,才会让李安很顾忌的说“这个不能讲”吧。不过,我是没有这种顾忌的,因为电影是个大众的东西,而我的日志只有几个人看。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2012)

又名:少年Pi的奇幻漂流 / 漂流少年Pi

上映日期:2012-11-22(中国大陆) / 2012-09-28(纽约电影节) / 2012-11-21(美国)片长:127分钟

主演:苏拉·沙玛 Suraj Sharma/伊尔凡·可汗 Irrfan Khan/拉菲·斯波 Rafe Spall/阿迪勒·侯赛因 Adil Hussain/塔布 Tabu/阿尤什·坦东 Ayush Tandon/加塔姆·贝鲁尔 Gautam Belur/阿彦·汗 Ayaan Khan/穆德·阿巴斯·卡勒里 Mohd. Abbas Khaleeli/维比什·希瓦库玛 Vibish Sivakumar/热拉尔·德帕迪约 Gérard Depardieu/詹姆斯·塞托 James Saito/俊·奈托 Jun Naito/安德里亚·迪·斯戴法诺 Andrea Di Stefano/沙拉万提·塞纳特 Shravanthi Sainath/王柏杰 Bo-Chieh Wang/柯一正 I-Chen Ko/黄健玮 Chien-wei Huang

导演:李安 Ang Lee编剧:扬·马特尔 Yann Martel/大卫·麦基 David Mag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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