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扯形而上学那一套了,单就特效质量来说绝对满分,特别是那只老虎,和派相处的那段时间,真的看不出它和派的配合是被画上去的。影片最后一幕,“老虎”跃过杂草走向深林,却不见一点痕迹:一眼明显的穿帮镜头,如果将“老虎”视作一个象征,到能说得过去。说到象征,因为我不懂宗教就不在扯什么舞女、食人岛了。

其实看到揭开食人岛之秘密那段,我思路完全跟着台词走,就是说如果主人公选择定居在那里,那么他就很难回归人类了,这里和《海上钢琴师》不同的是,1900虽然选择永远待在海上,不愿意被高速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异化,但在船上他一直和不同阶层的人打交道,那里可以说是暂时逃离了大他者监视的场所,一个能够放松下来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该不该用“原乐”表述,原谅我拉康没学好),是个能看到他们暂时逃脱,或者说逃避了主流意识形态控制时(此时是千篇一律,我想说,面如死灰都不为过)的一面;而食人岛你怎么看都是个鲜为人知之地,只有密密麻麻的狐獴为伴,虽然有吃不完的根茎与苔藓,你也可以选择像上一个在海上漂流到此处的人那样定居下来,但这里毕竟不是人间,你也不可能与小动物们沟通出个什么。

相反,派在印度的童年生活是丰富的:他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佛教的故事,在基督教堂那里偷喝圣水时,在基督徒的教化中描绘出了上帝的慈爱,在清真寺的堵啊中体味到了仪式感。宗教带来的是,人们不是为了生存而生存的,在构建出社会时,社会成员的交流也必定要带来什么比生存更高级的东西,也许是罗格斯中心主义(这点在父亲身上很明显,老虎再怎么接近人群也终究是老虎),也许是一种美学,就像派冒着风暴再船上“接受洗礼”,没有实际意义(功利的),但给人震撼的感觉。

我不认为个人只有拒绝了一切来自象征秩序的干扰(其实也逃不过,庸俗的回避只会更加痛苦)才能感到闲适,况且我们在语文课上理解的闲适,更多是在社会生活之余追求一种存在主义之美而心生感慨。对剩余快感的追求,是绝对跟压制主体自由活动的那个他者挂上钩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还有什么黑白,五彩之别呢?

所以说派在看到一种结局,就是孤零零地和已经被驯化的老虎度过余生(已经不可能有矛盾了,也就是说不可能成长了)时,决定再次踏上旅程,争取回到人类社会也就不奇怪了:为了生活,就算是不如意的,而且恰恰总是不如意,才有了像块茎一样生存的可能。

回到那只老虎。其实到底是他在其他几位获救者自相残杀中幸存病冷血的吃掉他们也好,不重要了。我们看到,他在海上漂流了200余天,在期间若真能够如他所诉求那样在风暴中受到上帝拯救,也就不需要老虎这个让他五味杂陈的猛兽,一切都不需要了,享受极乐便好。因为老虎,我们才能不用耐住性子,陪同他度过这艰难又危险的日子。他在同老虎的对话中学会了生存技能,学会了驯服老虎,得到在被吃掉和杀掉老虎之间的平衡点。他俩必须在一起,缺一不可,否则就是其中任何一位的绝望和自尽。在此,我想结合柴某采访导演那篇文章中导演的一句话,意思就是一种驱力把我往自我实现的目标处推动,为了实现什么就必须要把心中五味杂陈协商好,甚至不得不忍痛割爱,就像派为了生存不得不在断粮断水的情况下自谋出路,弥赛亚只能退居幕后,永远不要期望他到来。

在其中我看到的是理性的力量,他固然可以选择自尽,但理性告诉他,有不一样的路可以走,而且他们通向的终点是不一样的,这个钟点甚至都不是既成的。没有不存在,也没有弥赛亚。

这部影片还有一个震撼的地方,就是最震撼的地方,也是最险恶的地方。在这里,理性和放任的岔路口,两边似乎一样光彩,但生存的欲望奇迹地战胜对虚无的拥抱。这种坚强有人愿意归为生物本能,但我倾向于认为这是精神力量,一种弱弥赛亚的,又是理智的选择孕育了块茎,创造了可能。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2012)

又名:少年Pi的奇幻漂流 / 漂流少年Pi

上映日期:2012-11-22(中国大陆) / 2012-09-28(纽约电影节) / 2012-11-21(美国)片长:127分钟

主演:苏拉·沙玛 / 伊尔凡·可汗 / 拉菲·斯波 / 阿迪勒·侯赛因 / 塔布 / 阿尤什·坦东 / 加塔姆·贝鲁尔 / 阿彦·汗 / 穆德·阿巴斯·卡勒里 / 维比什·希瓦库玛 / 热拉尔·德帕迪约 / 詹姆斯·斋藤 / 俊·奈托 / 安德里亚·迪·斯戴法诺 / 沙拉万提·塞纳特 / 王柏杰 / 柯一正 / 黄健玮 / 

导演:李安 / 编剧:扬·马特尔 Yann Martel/大卫·麦基 David Magee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相关影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