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用台湾偶像剧的形式所呈现的中国现代史上最为沉重一段悲壮民族灾难史,不论题材或角度,在两岸影视史上都算得上是一部另类之作。这部电视剧应该算是本人成年后第一部看完的台湾电视剧,当然也是快进着看完的,但这并不是否认这部作品。诚然,本片有着诸多瑕疵,在剧情设定上刻意的情节化、演员表演的过分煽情和生硬之处常见、细节处理不够完善、特效水平差、主题不够深入等等。
但我依旧坚持这是一部非常成功的电视剧,所以在这里,暂且不去谈其不足之处,而是通过这部电视剧,回首那段被遗忘,被误解的历史。



一、关于原著和改编


原著短篇作者是白先勇先生,万余言的故事讲述的是中国空军兴衰扼腕的变迁史,是通过师娘秦芊仪的视角,来讲述这个令人唏嘘扼腕而又曲折的故事。白先勇先生是著名将领白崇禧将军幼子,他自幼多病,随着父亲抗战颠沛流离。从小他就有着超出寻常人的观察力和敏感的情感,白先生笔下即有戎马倥偬的将军们,又有被大时代所淹没的小人物。白先勇的作品算是台湾伤痕文学典型的代表,相类似较为出名的还有龙应台的《大江大河1949》等等。
原著小说注重的是在历史洪流之下,个人的渺小以及顽强的生存,电视剧的改编主题大致相同,只是将人物和情节细化。在改编的过程中,在相关的历史和对于真实的空军人物考据基础之上,勾勒出那个有血有肉的空军眷村。虽然大量情节都是虚构,然而都用了大量的真实历史作为支撑,故能打动观众。
然而,真实的空军史,却比电视剧和原著小说所呈现的要更为残酷,那是属于整个中华民族的悲情故事。



二、关于中国空军

我们都熟知中国飞行第一人是冯如,然而由于国力羸弱,中华民国空军建立却是异常艰辛。飞行员素质要求高,而中央航校1932年才开始创立,在宋美龄的斡旋下,大批美国飞行员和援助才使得在抗战中中华民国空军能与日军勉强一战。所以郭轸才对朱青说,全中国只有两个女人拥有自己名字的飞机,一个是她,另外一个是宋美龄。因为在1945年抗战胜利后,宋美龄的出行专机被命名为美龄号,而很多空军将士称宋美龄为空军之母。宋美龄也自认为是自己创建了这只空军,曾在公开场合称之为“我的空军”
由于国力的悬殊,抗战初期中国拥有军用飞机346架,纳入正式编制的只有296架,而且基本不能自主制造生产飞机,几乎都靠美国和苏联的援助。而日本当时能够投入作战的飞机,其陆军拥有飞机838架,海军拥有飞机 801架,共计 1639架。但日本当时重工业基础发达,飞机制造水平处于世界一流水平,一年能生产近万架飞机。到了抗战中期,日本出现了零式飞机,中国空军几乎毫无胜算可能。其中中国空军被零式战斗机重创,第五大队被取消番号,称之为“无名大队”,其中的成员佩戴“耻”字胸章。
然而就在如此之劣势的情况下,中华民国空军也取得了悲壮的成果。发动了大大小小三十余场会战,击落敌机529架,炸毁敌机277架而代价是,中国空军被击落2468架,牺牲飞行人员661人。不过在此劣势之下,中国空军也对日本本土进行轰炸,这次空军远征也使世界哗然,当时空军对日本九州进行传单轰炸,投下了20万份传单(也有说是200万份)。这段故事,日本著名动画大师,宫崎骏也有相关的记载。
不过在《一把青》中被忽略的就是后期,中美空军的协同作战,不管是陈纳德后的飞虎队,还是驼峰航线,美国空军和中国空军共同取得了诸多成果。
尔后中华民国空军又经历内战,转而政府迁播台湾,在台湾与大陆的军事抗衡时期,越来越处于劣势。


三、关于眷村和白色恐怖时期

眷村其实是在国民政府迁台后才广为熟知,这是因为台湾的眷村文化是整个台湾社会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眷村里来自大江南北的退伍军人和军属们,有的开始建设台湾,当起了所谓的荣民。有的经营了各自特色的生意,所以很多台湾美食,其实都是从眷村开始的。
在电视剧中,被吐槽最多的要属演员的口音了,不过有几位眷村出身的演员,讲话却带有大陆口音,这也是所谓的外省二代,外省三代的眷村子弟了。从眷村走出来的明星很多,林青霞、张艾嘉、邓丽君 万芳 屈中恒 胡一虎 刘德凯还有李立群、胡慧中、杨德昌、侯孝贤、李安、张雨生、凌峰等等。
而除此之外,眷村独特社会环境也造成了台湾社会早期的族群矛盾,在杨德昌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侯孝贤的《童年往事》等电影中都有表现。还有更多老兵退伍后没有生存能力,找不到配偶孤独终老的悲惨故事。
与眷村文化不可分的就是所谓的白色恐怖时期,国民党败退台湾,出于巩固脆弱的政权的目的,开始了漫长的戒严时期。由于大量军政教人员退守台湾,像片中师娘秦芊仪华南师范大学教初中其实在当时都不是很可能,很多大学教授也只能去教高中初中,甚至是小学。当时坊间甚至还流传着,上校擦皮鞋,将军开饭馆。像导演侯孝贤的父亲,是中山大学高材生,李安的父亲是著名教育家,却也只是台南地区的一个高中校长而已。
由于大多数人都是逃难来的台湾,他们坚信过一段时间能够回去,所以秦芊仪才会保存她娘家的地契。而在五十年代,大家透过香港去和大陆亲属联络,也是非常常见的行为。而随着两岸分治局面的确定,国民党也开始肃整内部,这就开始了令人可怕的白色恐怖统治。
就像朱青这样被冠上莫须有通共匪谍罪名一样,在当时的台湾,这种情况非常常见。侯孝贤的电影《悲情城市》就反应了那个时代之下的人民的悲惨命运,而像《一把青》的作者白先勇先生的父亲,白崇禧将军,在当时亦受到牵连。后面又由于金门炮战,两岸亲属的联络基本中断,直到八十年代末期,蒋经国才开始使老兵可回大陆探亲。可是跨越了半个世纪,斯人已逝,留下的只是无尽的乡愁和民族分离的悲痛。白色恐怖时期,不仅仅造成了大量无辜人员的不幸离世,更将数百万退守台湾人民与大陆故土彻底分别,留下了那个时代无法愈合的伤痕,也影响了整个中华民族。



四、写在最后
片中大结局后,字幕留下了一句简单的字幕“献给台湾”,由于历史敏感,中华民国空军的故事在大陆被遗忘。而在现在的台湾,本土意识的强烈,导致越来越多人想与中华民国切割。那群最终在台湾怀着无尽忧愁去世的空军将士确实是来自大陆,他们或许也确实没有把台湾当作是自己的家乡。但那个时代的人早已离开,而他们的影响确实也影响着台湾。对于他们的故事,台湾人觉得与之无关,并不想要了解,大陆人由于陌生亦不想要了解。
历史无情的洪流早已将他们的命运卷入到一个颠沛流离充满悲剧的时代中,而更可悲的是,这股洪流甚至将他们留下的痕迹冲刷得难以辨认。



一把青(2015)

又名:A Touch of Green

主演:杨谨华 Chin Hua Yang/天心 Tien Hsin/连俞涵 Cindy Lien Yu-Han/吴慷仁 Kang Jen Wu/杨一展 Leroy Yang/蓝钧天 Gabriel Lan/温贞菱 Chuen Wen/钟承翰 Hans Chung/李程彬 Toby Lee/施名帅 Ming-Shuai Shih/李劭婕 Shao-Chieh Lee/欧阳姗 Kim Cassidy/博焱 David Bo-Yen Lin/蔡力允 Li-Yun Tsai/庄心瑜 Hsin-Yu Chuang/班铁翔 Tie-Hsiang Ban/周厚安 Andrew Chau/樊光耀 Kuang-Yao Fan/潘之敏 Zhi-min Pan/饶星星 Cincin Jao/高英轩 Ven Kao/杨小黎 Candy Yang/司徒颖霜 Patty Seto/邱逸峰 Yi-Feng Chiu/周洺甫 Mingfu Chou/吴芮甄 Jui-chen Wu/黄尚禾 Shang-Ho Huang/黄健玮 Chien-wei Huang/邓九云 Jiuyun Deng/丁强 Chiang Ting/查尔斯·威廉斯 Charles Williams

导演:曹瑞原 Jui-Yuan Tsao编剧:黄世鸣 Shih-Ming Huang/白先勇 Hsien-Yung 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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