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5-29

老头也玩 • 沃伦:《沃伦》


这是一部波兰于2016年拍摄的影片。要了解影片中所叙述的事件,必须大略知道一下历史背景和民族恩怨。

沃伦地区,位于现在的乌克兰西北边境,紧邻波兰,由于历史原因,这片土地几经变更。沃伦地区的民族成分比较复杂,大致分为波兰人、乌克兰人、俄罗斯人和犹太人。一战结束后,沃伦地区被波兰控制。而在此之前,这个地区的归属一直未定,居住在这里的人民并没有强烈的国家归属感,百姓们的愿望就是踏实过日子。不过,既然是在一起生活,由于各个族群间的风俗、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的不同,免不了磕磕碰碰的事情。影片所设定的是二十世纪30-40年代,这个时候,沃伦属于波兰。波兰政府出于各种考虑,明里暗里的排斥这里的乌克兰人和犹太人,利用历史上的族群纠葛挑事。使得这种矛盾越来越大。到了二战这个节点上,一发不可收拾。

影片一开始,向观众展现的是一派平和的景象。波兰少女索菲亚的姐姐海拉结婚,她要嫁给的是一个乌克兰青年。人们不分种族,载歌载舞。展现了各个民族不同的喜庆方式。在天主教教堂里完成仪式,在野地里赛马,在空场上打连枷,少女们抢占新娘坐过的椅子,男人们在犹太酒馆里喝酒。晚上人们点起篝火,互相祝福,青年男女们趁着夜色谈情说爱。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人们之间是那么的和谐亲密。

然而即使在这时,已经有一股民族分裂的暗流在涌动。犹太人的酒馆被限制销售,几个乌克兰农民聚集在一个分裂者周围,议论着:“波兰人四处闻着味要逮捕我们。知道乌克兰的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全都被关闭了。”“敬希特勒一杯,他会帮助我们建立有主权 的乌克兰。”

影片接下来向我们展示的是,这股暗流如何从一条小溪慢慢汇成了惊涛骇浪。德国人进攻波兰,苏联则占领了沃伦。村长舒马强颜做笑欢迎苏联军队的占领。可苏联人并不领情,影片中,那个苏联军官鄙夷的把乌克兰的国旗扔在地上,号称:“这里只有一种颜色:红色。”他们的目的是要把沃伦变成苏联领土的一部分。并开始登记限制富农。把乌克兰彻底的布尔什维克化。没过两年,德国人来了,村长舒马又急急忙忙的喊着口号欢迎德军。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波兰人的灾难来到了。

在战场上,除了两军之间的大规模厮杀外,波及平民的屠杀时有发生,我们知道的有:抗日战争时期的潘家峪惨案,苏联的卡廷惨案,朝鲜战争时期的庆尚南道惨案。越战时期的美莱村惨案,捷克的利迪策惨案等等。这些惨案的特点是政府和军队直接策划导致的屠杀。

而影片中所反映的这场屠杀略有不同。那是在一个乌克兰极端主义分子班德拉的策划下,成立了自己的准军事组织OUN,利用乌克兰民族和波兰民族以及犹太民族间几百年的世仇,精心策划的一场血腥杀戮。这场屠杀是在乌克兰民族和波兰民族的民众之间发生的。人们看到这情景后这样说:“他们是禽兽,不是人。”另一人说:“动物不会折磨人。”是啊,人一旦变成了野兽,就比野兽还要坏,还要残忍。平日和睦相处的邻居、乡亲,转眼之间变成了恶魔。兄弟之间相残,人们眼中高尚的神父也必能幸免。屡次强奸索菲亚的并不是德军,而是乌克兰的OUN士兵。为了钱藏匿犹太人的乌克兰农民,因为犹太老人没有交出金钱,那个农民竟用铁锹将老人劈死。在片尾字幕中这样说:“1943-1945年期间,在东波兰发生的乌克兰民族攻击波兰民族的骚乱中,大约有8-10万波兰人和1-1.5万乌克兰人遭到了血腥的屠杀。”我们看到:无数的波兰人被剥光衣服,驱赶到一个大坑里被扫射而死;一个年幼的孩子,被裹上稻草,点着火后被烧死。索菲亚的姐姐海拉被砍头而死。看到这些,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使这些人变成了野兽,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人类自诞生以来,从初始的野蛮状态逐渐接近文明,走入文明。人类盖了房子,煮熟了食物,有了娱乐,有了语言,有了书本,有了温良恭俭让的道德标准。可是文明的人类并没有使得杀戮减少,面对不可理喻的屠杀,人类仍然是原始本色,仍然停留在野蛮状态。文明的唯一作用,是寻章摘句的解释这种屠杀,用文明的语言去为这种屠杀辩解,为屠杀装扮上文明的外衣,以表示屠杀的公正。甚至鼓动人们在文明的旗帜下去屠杀。人类进步了吗?

我们的领导人曾经说过:“大家只有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手足相亲,民族团结之花才能长盛不衰。”是啊,尽管我们属于各种各样的民族,但我们都同属人类,我们有什么权利去伤害别人呢?我们为什么不能消弭仇恨,一起去过上好日子呢?

影片的主人公索菲亚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切,天真的她,曾经因为失去恋人而伤心,为苦日子担忧,为婆媳不和而失落。但是她觉得这就是命,并默默的接受了这一切。然而在经历了眼前这场惨烈的屠戮之后,再想想以前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她现在所看到所经历的,才是真正的苦难。面对失去的亲人和村庄中遍地的尸体,她已经麻木了。没有痛苦没有思维没有信仰。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活下去。在影片最后,她逃离了恶魔,九死一生的她,躺在铺着干草的马车上,马车沿着一条小路,慢慢前行。我想起了列维坦的那幅著名的油画《弗拉基米尔之路》,阴暗的天气里,那条细长蜿蜒的小路,通向无尽的远方。那里是命运的轮回,还是苦难的终结?

回到现在吧。前两天,波兰总统杜达访问战火纷飞的乌克兰。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互相间有一个“熊抱”。看到这里,再想想这部电影,是不是觉得有点滑稽?

本人评分:7.0。


沃伦Wołyń(2016)

又名:Hatred

上映日期:2016-09-23(格丁尼亚电影节) / 2016-10-07(波兰)片长:150分钟

主演:米卡丽娜·拉巴克斯 Michalina Labacz/阿尔卡迪乌什·雅库比克 Arkadiusz Jakubik/沃西尔·沃西尔利克 Wasyl Wasylik/阿德里安·扎仁巴 Adrian Zaremba/伊莎贝拉·库纳 Izabela Kuna/杰克·布雷西亚克 Jacek Braciak/玛丽亚·索博辛斯卡 Maria Sobocinska/奥列桑德·兹巴拉斯基 Oleksandr Zbarazkyi/佛罗德米尔·普罗塔西尤克 Volodymyr Protsiuk/奥列桑德·彻西洛夫 Oleksandr Chesherov/莱赫·德布里克 Lech Dyblik/罗曼·斯勾勒斯基 Roman Skorovskiy/扎卡尔杰斯斯·马斯齐因斯基 Zacharjasz Muszynski/米哈尔·加多姆斯基 Michal Gadomski/加布里埃拉·马斯卡拉 Gabriela Muskala/托马斯兹·萨普里克 Tomasz Sapryk

导演:沃吉西奇·斯玛佐斯基 Wojciech Smarzowski编剧:沃吉西奇·斯玛佐斯基 Wojciech Smarzow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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