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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门,阻隔了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生活;一扇门,关闭了所有的希望而变成绝望;一扇门,让女人们头上刻上“罪恶”的烙印而老死……谁进入到这扇门里面而成为堕落的少女?谁又能冲破禁锢而迎来属于自己的生活?一扇门并非是牢不可破的藩篱,并非是不可逾越的深渊,并非是终身无法再见天日的地狱,或者是在忘记锁上的时候,你可以轻易走出去拥抱草地、森林和整个世界;或者仅仅用一只黄铜的烛台作为武器,就可以拿到那把钥匙;或者以自己身体的牺牲,来获取某种打开的特权,但是,打开大门,走出收容所,并非是永远的告别,并非是彻底的离开,那甚至只是一道虚掩的门,门里和门外,有时候只不过是罪恶世界的两面而已。

为什么玛格丽特被表格强奸却依然变成受害者?为什么伯纳黛特只是吸引学校外的男生而成为堕落少女?为什么罗斯只是未婚先孕却要接受孩子被收养自己被送进玛德莲修道院的命运?就是这个社会,这个门外的世界将她们推进来,把她们叫做贱人,叫做荡妇,叫做堕落少女。玛格丽特在凯文的强暴中,她无力反抗,而她将这一切告诉参加“同乐会”的亲人的时候,以为会惩罚凯文,以为自己会获得同情,最后却是自己牺牲在这个保守而不公平的的男权社会里;伯纳黛特只是靠自己的美貌吸引那些男孩子,从来没有和男人上过床的她却也无可逃脱道德的惩罚;而罗斯尽管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是对于传统道德的背离,但是在丧失了爱的父母眼中,她“犯了可怕的罪”,不配抚养孩子,不配得到父母的关心,而沦落为一个堕落之人——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由,使她在那扇门里的世界里绝望地挣扎。

被送进修道院,门被重重关上,从此隔绝了家人,从此换上统一的衣服,从此被叫做堕落的女人,从此早上6点起床6点半祈祷7点干活,从此在沉默中不停地劳动洗刷自己的罪恶,也从此或者一生都要在这里度过直到老去死去。修道院,是收容所,她们成为被家庭和社会抛弃的道德败类,而在这里,她们更像是被监禁在这里的罪人,种种的规则让她们失去一切做人的尊严和自由。每天总是祈祷、劳动和睡觉,每天都是不停地洗衣来“清洗自己的灵魂”,她们不能与任何陌生人讲话,隔着那扇铁门,当克里斯蒂娜的妹妹带着她的儿子来看她,只能远远的观望,只能通过那条命名为“圣·克里斯托夫”的项链通话,那是她珍惜如命的“电话”,这时她唯一感到快乐的精神寄托。但是当克里斯蒂娜被当成疯子被送到弗农医院的时候,罗斯看见门外站着的她的妹妹和孩子的时候,告诉了他们克里斯蒂娜的去向的时候,却因为违反规定而被鞭子毒打。除了不能和外面的陌生人讲话,她们之间甚至也不能交流,不能拥有所谓的友谊,当罗斯因为奶水涨起来感到疼痛,玛格丽特扶着她进入卫生间的时候,旁边的女人提醒她门:“如果她们看到你们成为朋友,会剥了你们的皮。”

不能交谈,没有友谊,她们就隔绝在这个冰冷、压抑而残酷的世界里,他们只需要每天重复地劳动,重复地祈祷,重复地赞美全能的主,重复地感谢仁慈的修女,然后就是沉默,就是睡觉。但是这个洗净她们灵魂罪恶的圣洁之地,却恰恰在权力的保护中变成另一种罪恶。“所有一切的罪恶,都敌不过这里的罪恶。”这里的嬷嬷和修女们吃着和她们不一样的面包,她们把堕落的少女们当成劳动的奴隶,也当成赚钱的工具,布里奇特嬷嬷的罐头里永远藏着那一卷卷的钞票,而当她找不到钥匙时,却对着罗斯大发脾气,骂她“愚蠢”。而在劳动之于,修女们叫所有的女人们脱光了衣服,赤裸裸站在他们面前,评选出谁的乳房最小谁的最大,谁的阴毛最密谁的背最壮,转身、注视、嘲笑,对于这些女人来说,不光是一个关于“堕落”肉身的可笑游戏,也是对于身心的一次伤害。而那个主教牧师,甚至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在那所房子里要克里斯蒂娜为他性服务。

他们是整天喊着万能的主的嬷嬷,他们是洗涤灵魂罪恶的牧师,他们是黑袍包裹的修女,可是,那种羞辱,那种欺凌,那种黑暗,却比失神的堕落更可耻,“你不配做牧师。”发现了牧师丑恶勾当的玛格丽特在心里骂道,而她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牧师在众人面前出丑。在少女们被拉到外面举行仪式的时候,因为玛格丽特特殊的东西,使得正在诵经的牧师全身发痒,他丢掉手中的经书,脱下自己的衣裤,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裸着身体痛苦地喊叫,当众出丑,当众表演,就是将那些隐藏在其中的黑暗揭露出来,给了神权机构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是,这种隐秘的报复却是如此的脆弱,甚至是一场牺牲别人的冒险,因为在牧师奇痒难耐的时候,克里斯蒂娜的身上也痒起来,她曾经是受害者,而现在,在同伴的报复下,她再一次成为受害者,而在双重伤害中,克里斯蒂娜高喊着:“你不配做牧师。”不断地重复,让所有人惊奇,也把自己拖向了更深的深渊——她被当成疯子,最后被送进了关着疯子的弗农医院,最后真的变成了疯子,在妹妹探望中,她目光呆滞,她神情麻木,她动作变形,最后在疯人院里死去,年仅24岁。

当修道院要把她送到弗农医院的时候,她是挣扎的,是抗拒的,她抱着柱子,她拉着床脚,但是那些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走,在克里斯蒂娜绝望的呼喊中,没有哪一个人为她伸冤,没有哪一个人给她清白,无论是修女还是关在这里的少女,她们用沉默的方式把克里斯蒂娜推向了疯狂的世界。受害者而成为牺牲品,留下的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惨叫,这种恐惧和荒凉的气氛,对于克里斯蒂娜来说,是最大的痛苦,甚至比她曾经求死的行为更让人压抑。是的,她曾经用全湿的衣服裹着自己睡觉,希望自己死于一场流感,她曾经在失去项链之后在卫生间里上吊,希望用自杀的方式告别这种痛苦,“如果我死了,就不会有过错了。”用死亡来逃脱罪恶的惩罚,也是一种解脱,但是在这里,连死亡都无法满足,等待她的只有变成疯子的无情折磨。

如果说克里斯蒂娜用求死的方式为自己赎罪,那么玛格丽特那种恶作剧的惩罚,也是对于修道院黑暗内幕的无情揭露,但是她用这样的方式带走了克里斯蒂娜,也是一种盲目。实际上,玛格丽特是最容易逃跑的,当她经过牧师做出丑恶勾当的房子,看见那被修女忘记锁上的铁门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地迎来了自由,门的那边就是草地和森林,就是通向外界的道路,但是她却最后放弃了,转身回来,关上门,然后重新回到队伍中。她是恐惧还是害怕,对于她来说,其实根本不知道离开这里会向何处去,被表哥强奸最后自己成了罪人,是回到亲人身边?还是独自流浪?那种门外的冷漠竟然让她最后放弃了逃跑,让她重新回到收容所,重新变成一个堕落少女,其实是对于门外整个世界的绝望。而最后,玛格丽特是第一个光明正大离开收容所的,因为她的弟弟来接她,意味着家人开始容纳她,开始解除了对她的惩罚,而也许只有这样,一个饱受凌辱的女人才可以被赎罪,这是社会的畸形,也是对于女人的另一种不公平,所以在出去之后,她定居在丹尼哥,最终一生未嫁。

但是,和克里斯蒂娜求死、玛格丽特的茫然相比,伯纳黛特似乎更有反抗性,在她走进这个收容所的那一刻起,就想着要离开,她是最坚决的反叛者,是最彻底的反抗者,但是她也受到了最大伤害。逃跑行动的第一个实施者并不是伯纳黛特,而是巫娜,但是所有少女都看见了巫娜被抓回来的痛苦,而且把她带回来的不是警察,不是修道院的修女,而是自己的父亲,他抓住他她的头发,推搡着将她带回房间,“你已经没有家人了,你是个贱人,你毁了我们!”哀求有什么用?哭泣有什么用,甚至成功逃离又有什么用,巫娜似乎用自己遭遇的经历告诉所有的女人,外面无人接纳到头来还是会回到这个地狱般的收容所,还是永远无法摘除戴在头上的“罪人”之名。

但是,对于伯纳黛特来说,与生俱来的反叛使得她无法承受着黑暗的现实,她想法设法创造机会,在运货的过程中,和男人亲热,希望他想办法帮她逃出去,甚至用牺牲自己肉体的方式交换,脱下裤子,给他看她的下身,但是禁止触摸,就这样她以“我们要结婚”的名义要求男人晚上将那扇门打开,但是最后拿来钥匙的男人怕受到惩罚,最终没有打开那所希望之门,而伯纳黛特最终被抓,而结局是被剃光头发进行惩罚,在惩罚里,她依然是反抗,甚至剪刀剪破了她的皮肤,那一双布满血污的眼睛里,却反而增加了更多的怒火。

伯纳黛特似乎在惩罚之后收敛了自己逃跑的计划,但是当年老的凯蒂死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必须逃离这个世界,否则就会和这个在这里呆了40年的老少女一样,活在永远没有死亡的生命里。在那张床上,凯蒂病倒了,她拒绝去医院,因为她需要的是灵魂的寂然,“我父亲说我脑子不好使,他早就告诉过我要远离那个士兵,可是那年的10月15号,那个叫付瑞德的男人还是来了。”尘封已久的往事,似乎是凯蒂第一次触动心灵,但是40年来,她在这里忏悔,在这里赎罪,在这里沉默,那一生之中唯一的爱只能在临终时成为一种安慰。而照顾她的伯纳黛特冷冷的一句是:“你早该死了。”当她再次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年老的凯蒂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此安详,如此平静,尽管伯纳黛特俯下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最后说了一句:“你得到你应得了。”其实就是在这死亡的现实里,伯纳黛特看见自己的未来——无声无息地老去,绝望地死去。

所以她再次萌生了逃跑的想法,“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里老去死去?我不想这样度过医生,必须走!”她对罗斯说,实际上,罗斯绝不是她行动的同盟者,她默默沉受这里的一切,在她心里或许只有那个出生后只看过几眼的儿子是她一切的牵挂,当她算出孩子的生日快到的时候,走进布里奇特嬷嬷的办公室,希望给孩子寄一张生日贺卡,一张简单的贺卡,甚至可以不写自己的名字,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被嬷嬷无情地拒绝了,在失望之下,罗斯是萌生了报复的心理,她故意不告诉嬷嬷那支丢失在柜子底下的钥匙,也最终决定要和伯纳黛特一起逃亡。她们撞开了一扇扇的门,翻遍了嬷嬷办公室的抽屉,终于发现了那一把钥匙,而在逃亡行动中,一切的阻力似乎都不存在了,嬷嬷发现了,在争夺钥匙的过程中,伯纳黛特的一句“你这个老巫婆”便让她放了手,而紧追着伯纳黛特和罗斯的修女们,也最终在伯纳黛特手中那一个黄铜烛台的威胁下,顾自逃命。

打开了门,便是另外的世界,而这个外面的世界尽管也有许多的不公平,许多的黑暗,许多的非人性制度,但是至少远离了禁锢,远离了压抑,至少罗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儿子,至少伯纳黛特可以选择自己可能的生活,而他们逃跑过程中遇到的那个给他们衣服和钱的妇女,也代表着一种希望,代表着社会的某种进步,希望就像突然之间到来的,没有修女的追踪,没有警察的抓捕,她们就这样迎来了自由。虽然在伯纳黛特之后的生活里看见过修女,尽管在她的身心里又一次撕裂了伤口,但至少远离了收容所的罪恶,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伯纳黛特到了苏格兰,开了一家美容院,她离了三次婚,现在独身;罗斯已成家,有了两个孩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失散的儿子,她怀着虔诚的信仰最后死去。

被弟弟带离的玛格丽特,通过自己努力成功逃离的伯纳黛特和罗斯,她们远离了修道院远离了压抑的世界,而还在修道院里的那些“堕落少女”和爱尔兰30000名妇女一样,继续遭受着非人的待遇,继续背负着罪恶的罪名,继续在洗涤着自己的灵魂,一直到1996年,爱尔兰最后一间收容所关闭,而在这漫长的获救之路上,那一排排的名字,饱尝了身心受辱的痛苦,承受着严厉的惩罚和变态的摧残,或者沉默,或者老去,或者疯狂,或者死去,她们都是那一个时代的牺牲品,在罪恶的门外和门里度过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一生。

玛德莲堕落少女The Magdalene Sisters(2002)

又名:青楼姊妹花 / 玛德琳姊妹

上映日期:2002-10-25片长:119分钟

主演:杰拉尔丁·麦克伊万 / 安-玛莉·杜芙 / 诺拉简·努恩 / Mary Murray / 

导演:彼得·穆兰 / 编剧:Peter Mul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