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10-14

地爆天星 • 缄默的迷宫:缄默的迷宫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有一个警卫搬了一张凳子在门边坐了下来，远离那唯一发着光的台灯，像是在灰黑的幕间露出他那尖尖的鼻子。随着铁钩皮鞋或高跟鞋的“哒哒”。他从侧面总是不为人知地能看清来人的面孔。他们是来接受发问和描述一些掩埋在“青草、栏杆、营房”里的事实的人。

闭着嘴，耷拉着眼睑，穿亚麻布或毛料衣服。眼镜也是常常能够看得到的，夹在鼻梁处，或有人配了一支拐杖，或整齐地将一块手帕折成三角形放在袖口里。看起来很平常。平常到，你一眼可以看出的是：医生、老师、护士、面包师父、军人、甚至往往是街上那些提着公文包，戴着宽边帽，在寒冷的夜间包裹着将面目都藏在了大风衣外套里面的男人或女人们。是的，他们一进门，就已经不用询问者向他们介绍这里的环境。简陋如一张桌子的两边各放了的两张椅子。

询问者用手势指引属于他们的方向。他们会和你邀请他们来家里作为客人那样的平静。找到一个地方，放好了帽子、外套。双手十指交叉抱在一起放于胸前。他们的对面是你义正言辞那般，头略微地歪向一侧，仅管可以同对面来人平视，还是低了一点头而眼神稍微朝上那样打量着。为此，你还准备了一小沓白纸和一根容易书写的笔。

一双颤抖的手，和你突然从瞳仁中泛起的荧光。不知哪来的冷风，让人立刻地要吸进去，然后是胸腔扩张开来。。。那些，都是从一个数字开始。一个模糊的数字——“几十万人。。。”后面的动词显得有点吃力——“。。。被杀”。笔头先在白纸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便在各种被称之为“日常”的细节下笔走龙蛇起来。

反之。像是在“您参与组织了囚犯的运送。”“您用靴子一直踢他，直到他死为止。”“您朝一个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射击，母子双双身亡。”“您将氰化物旋风二号灌入对应装置。”“您将囚犯和狗赶进通电的围栏里。”的质问中。你能看到的，只是脸颊上的肉被无形的某些外力扯动一两下的结果。他们没有白纸和笔。“唰唰唰！”还是你在笔走龙蛇。

没有人对谁吐了一口唾沫。没有人对谁跪在地上，祈祷上帝，请求宽恕。在他们中咆哮，只能越发地觉得他们中的同类越来越多。多到你总是看着他们过于想要平淡的样子而分不清谁是纳粹谁又是集中营里的囚犯。其实，你只需知道，它们要被刻在注定老去的大脑和粗粝的面孔中是太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