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04-08
yoyomi • 苏州河:爱的幻念
梦的本质，是力比多形成的一种残留记忆，是对残酷现实的反结构机制。晚上在看结构人类学的时候，就想起了娄烨的《苏州河》，而在苏州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什么是梦，哪里又是醒？
故事和镜头都在告诉我们这是现实而非梦境，自然光和摇镜传达出冷眼旁观者的心境，而事实上，导演主观介入的叙述和眼睛已经无所不在。残破浑浊的河流，揭示了城市的另一面，那种蓝天白云高楼酒吧欢笑资本男女如果是城市光鲜的一面，那么，浑浊的环境、下层的生活、有点模糊不清的生活态度就成为暗面，而却是，的确存在。
不过这倒是无关紧要的，也许娄烨只是要用这种另一面的现实世界作为容器，一个放置问题的容器。许多的隐喻和象征都可以被解析，在这些显而易见的野心之下，是一个疑问——现代都市中对爱的疑问。幻念，也许这样解析，更贴切。
相信永恒的爱情么？或者微微降低提问的绝对性，你，相信，爱情吗？
对于真爱的梦境与恋爱的现实构成了故事的两个可能性。“我”的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叙述故事然后推翻故事的可能性，这一处理本身就传达了导演的意向，对爱情在现代话语下的质疑。如果说马达和牡丹隐含着一种对抗现代性的“爱”的表达，那么“我”与美美无疑就是现实中恋爱的写照，两条线的交会也许正在于牡丹与美美的相似，相同的花印寻找爱过的痕迹，相同的关于美人鱼的隐喻代表幸存的纯真。
但是，无论是爱还是恋爱，本身都是有许多矛盾的。马达和牡丹相爱，本身是对现代生活的一种反抗，不相对的世界不相对的物质。但是马达要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最后爱情象绸缎一样断裂。马达绑架了牡丹，牡丹成为了美人鱼美美。爱情，正是要从自己生活变为两个人的容忍时的，割舍，放弃。放弃一部分的自己，才能装进另一个别人。而这样的思维，无疑受到了以分裂个人为代码的现代话语的重压，这是对任何生存在此刻之人的提问，应该放弃吗？相信爱吗？义无返顾的回答多少有有点凄凉，多少人都曾知道或终将知道，坚信爱情与现代现实的对抗，最后必将是伤痕累累。也许马达就是在这种考虑下，退缩了。
美人鱼是另一个符号，一种人和鱼的媒介，人是现实的，直立行走意味着要努力生存；而鱼是童话的，游荡和飞翔都是非现代性，用流浪来寻找自己作为独特存在的证明。人鱼则是颤栗在后现代门前的人们，相信世界上存在某种最终价值，存在诸如爱的永恒可能，而却不得正视现实中理想的撕裂，不得不正视生存斗争的残酷。牡丹变成了美人鱼，最后又成了美美，成为一个彻底的现代女人。
美美与“我”的恋爱，则是一种都市中最寻常的男女关系，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中很小的一片痕迹，每个人都不能了解别人生命的全部，甚至你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也是不透明的、多面的，于是没有过去没有承诺也没有，明天。现代的恋爱，经不起试探、提问和质疑。
故事的错综复杂在于，美美身上美人鱼的特征，对于爱情的渴望却只能得到恋爱，幻念中恋爱成为爱情在海面的投影。马达在他对牡丹的伤害中醒来，他决定坚持爱，寻找失踪的牡丹。而美美则开始开始渴望“我”能象马达一样。
“如果我有一天不见了，你会象马达一样找我吗？”
“会的”
“你撒谎”
……“来找我吧”
于是美美成为代替导演提问的身体，现代都市中的男女，是否能得到那种超越的，爱？为了爱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就象最后马达找到了牡丹，而两人却一起沉没在，苏州河，那个现实的象征。美美看到马达的尸体却开始哭起来，“原来他一直没有对我撒谎”，她又再次成为原来的牡丹，美美开始追寻她的爱。结局呢？河流淹没了马达和牡丹，美美的幻念，是否能实现？
如果说整部电影是一场现实镜头的梦幻，那么只有在最后一刻，才是我梦醒的时刻，“我”又开始喃喃自语，“我想我只要回到阳台上，一切就会继续，但此刻我只想闭上眼睛”，夕下苏州河的镜头摇晃着，楼台下人潮来来往往，这，就是现实。屏幕忽然一黑，密集的鼓点，最后“我”的一句话“等待下一次的，爱情。”于是我醒了，美美的梦，毕竟没有实现。
弗洛姆认为,现代人的孤立无援在于，人与自然与上帝或者于他人失去一切联系后，对于自我位置的不确定，对于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的一种慌张，在被无限拆散的世界中，人只能对自己的任何行为背负沉重的十字架。也许正因如此，爱情成为现代人的一个幻想的救命稻草，人们希望用爱得到联系的纽带，得到自我是一个在别人心中独特存在的证据。
然而，爱情又必定是现代人无法抓住的氧气，在爱我自己多于爱他人的苏州河里，是浑浊，美人鱼要么生活在光怪陆离的观赏玻璃缸里，要么，就是死亡。如果说是玻璃缸里的清水是我们对爱还有幻念，那么真正的世界是被人类自私所包围的河流。那么选择吧，要么在恋爱的幻想中生存，要么在爱的氢气中死去。
于是，大多数的我们，只能喃喃自语，只能在幻念中求取，爱的安慰剂。
如此出色的娄烨，如此出色的《苏州河》，竟在梦和现实间，把一切都撕裂了。
故事和镜头都在告诉我们这是现实而非梦境，自然光和摇镜传达出冷眼旁观者的心境，而事实上，导演主观介入的叙述和眼睛已经无所不在。残破浑浊的河流，揭示了城市的另一面，那种蓝天白云高楼酒吧欢笑资本男女如果是城市光鲜的一面，那么，浑浊的环境、下层的生活、有点模糊不清的生活态度就成为暗面，而却是，的确存在。
不过这倒是无关紧要的，也许娄烨只是要用这种另一面的现实世界作为容器，一个放置问题的容器。许多的隐喻和象征都可以被解析，在这些显而易见的野心之下，是一个疑问——现代都市中对爱的疑问。幻念，也许这样解析，更贴切。
相信永恒的爱情么？或者微微降低提问的绝对性，你，相信，爱情吗？
对于真爱的梦境与恋爱的现实构成了故事的两个可能性。“我”的喃喃自语喋喋不休，叙述故事然后推翻故事的可能性，这一处理本身就传达了导演的意向，对爱情在现代话语下的质疑。如果说马达和牡丹隐含着一种对抗现代性的“爱”的表达，那么“我”与美美无疑就是现实中恋爱的写照，两条线的交会也许正在于牡丹与美美的相似，相同的花印寻找爱过的痕迹，相同的关于美人鱼的隐喻代表幸存的纯真。
但是，无论是爱还是恋爱，本身都是有许多矛盾的。马达和牡丹相爱，本身是对现代生活的一种反抗，不相对的世界不相对的物质。但是马达要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最后爱情象绸缎一样断裂。马达绑架了牡丹，牡丹成为了美人鱼美美。爱情，正是要从自己生活变为两个人的容忍时的，割舍，放弃。放弃一部分的自己，才能装进另一个别人。而这样的思维，无疑受到了以分裂个人为代码的现代话语的重压，这是对任何生存在此刻之人的提问，应该放弃吗？相信爱吗？义无返顾的回答多少有有点凄凉，多少人都曾知道或终将知道，坚信爱情与现代现实的对抗，最后必将是伤痕累累。也许马达就是在这种考虑下，退缩了。
美人鱼是另一个符号，一种人和鱼的媒介，人是现实的，直立行走意味着要努力生存；而鱼是童话的，游荡和飞翔都是非现代性，用流浪来寻找自己作为独特存在的证明。人鱼则是颤栗在后现代门前的人们，相信世界上存在某种最终价值，存在诸如爱的永恒可能，而却不得正视现实中理想的撕裂，不得不正视生存斗争的残酷。牡丹变成了美人鱼，最后又成了美美，成为一个彻底的现代女人。
美美与“我”的恋爱，则是一种都市中最寻常的男女关系，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中很小的一片痕迹，每个人都不能了解别人生命的全部，甚至你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也是不透明的、多面的，于是没有过去没有承诺也没有，明天。现代的恋爱，经不起试探、提问和质疑。
故事的错综复杂在于，美美身上美人鱼的特征，对于爱情的渴望却只能得到恋爱，幻念中恋爱成为爱情在海面的投影。马达在他对牡丹的伤害中醒来，他决定坚持爱，寻找失踪的牡丹。而美美则开始开始渴望“我”能象马达一样。
“如果我有一天不见了，你会象马达一样找我吗？”
“会的”
“你撒谎”
……“来找我吧”
于是美美成为代替导演提问的身体，现代都市中的男女，是否能得到那种超越的，爱？为了爱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就象最后马达找到了牡丹，而两人却一起沉没在，苏州河，那个现实的象征。美美看到马达的尸体却开始哭起来，“原来他一直没有对我撒谎”，她又再次成为原来的牡丹，美美开始追寻她的爱。结局呢？河流淹没了马达和牡丹，美美的幻念，是否能实现？
如果说整部电影是一场现实镜头的梦幻，那么只有在最后一刻，才是我梦醒的时刻，“我”又开始喃喃自语，“我想我只要回到阳台上，一切就会继续，但此刻我只想闭上眼睛”，夕下苏州河的镜头摇晃着，楼台下人潮来来往往，这，就是现实。屏幕忽然一黑，密集的鼓点，最后“我”的一句话“等待下一次的，爱情。”于是我醒了，美美的梦，毕竟没有实现。
弗洛姆认为,现代人的孤立无援在于，人与自然与上帝或者于他人失去一切联系后，对于自我位置的不确定，对于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的一种慌张，在被无限拆散的世界中，人只能对自己的任何行为背负沉重的十字架。也许正因如此，爱情成为现代人的一个幻想的救命稻草，人们希望用爱得到联系的纽带，得到自我是一个在别人心中独特存在的证据。
然而，爱情又必定是现代人无法抓住的氧气，在爱我自己多于爱他人的苏州河里，是浑浊，美人鱼要么生活在光怪陆离的观赏玻璃缸里，要么，就是死亡。如果说是玻璃缸里的清水是我们对爱还有幻念，那么真正的世界是被人类自私所包围的河流。那么选择吧，要么在恋爱的幻想中生存，要么在爱的氢气中死去。
于是，大多数的我们，只能喃喃自语，只能在幻念中求取，爱的安慰剂。
如此出色的娄烨，如此出色的《苏州河》，竟在梦和现实间，把一切都撕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