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似乎没有一部电影能让我从头哭到尾,哭到豆大的眼泪直接滴到衣服上,如果不是在电影院,我可能会泣不成声。

对面楼里相互依偎喂着零食的是我,屋子这边独自对着电视吃速食的Dog也是我。电视屏幕闪出'ARE YOU ALONE?’的时候,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看了眼手机,电影开场刚5分钟, 知道这是一部催泪电影,但也是没想到哭点来得如此早啊。嗯,不仅alone,而且longly。

Dog买来了Rob,组装好,一起出门,看到了之前各自没有看到过的世界。就好像你,无意中闯进了我的世界,于是那些遛弯的胡同和公园,买菜的超市,吃冰激凌的夏日傍晚,耳朵里听到的心跳声……我无心看电影里的那些美好,似乎知道美好有多好,之后就会有多痛。

果然,莽撞的他们去了海底,海底多美啊,然后,Rob就不能动了。Dog也不知道做这些会伤害Rob啊,就好像我也许也曾一次次不知情地伤害了你。 Dog 想了很多办法,试着把Rob拖走,但拖不动,给机器人公司打电话,可电话坏了。他筋疲力竭,于是只能给Rob盖上毯子,然后回家了。荧幕这边的我心里大喊,你为什么要走?你不应该跟Rob一起待在海滩吗?明天有人来了,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了啊。然而现实中的自己,还不是先放手了。心里想着太累了,不如今天先暂时离开一下,明天还可以再来啊,可谁也没想过,如果没有明天呢。不知道Dog后来有没有后悔他那天没有陪着Rob待在海滩,可我真的很后悔那天没有送你下楼,也不断想如果当时我没有不回信息,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可是,我都为你做那么多了,我买了书带了工具,但是海滩关门了,我去政府上访,可是被驳回了,我又去剪掉了门锁,但是警察来了,我甚至因此进了警察局。都说事不过三,我尽力了啊,你也没有给过我回应,我都那么痛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写一张字条贴冰箱上:6.1去海滩接Rob回家,也可以是6.30前把你忘掉。

自己过万圣节(有期待过打开门能看见Rob吗?)、去滑雪、去放风筝,认识了Sownman和Duck, 日子回归平常无趣。 我也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健身,旅行,演唱会、电影节、话剧演出,写论文,参加国际研讨会,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真充实啊,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是空的,这是习惯了alone的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longly。可那些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经历的故事,看过的电影,说好的旅行,不能看不能想的同时却在脑中不断闪现。

躺在海滩上的Rob也并不好过,身体动不了,但脑子可以,于是开始幻想。第一次按响了Dog的门铃,不在家,没见到人,应该会想这可能只是偶然吧;第二次开始脑补,Dog一定是有了新对象,不然他怎么会不来海滩找我了;到了第三次,可能是接受了Dog没有再来找他的事实,于是想我对他应该不重要吧, 他跟他的小伙伴一定很快乐吧,这段关系就这样了吧,我们就这样了吧,虽然Rob自己满脑子都是Dog。那些我曾经熟悉的你的事情,那些过去你会直接跟我说的事情,只能从朋友圈里得知了,煎好的熟成牛排,淋了雨的车,我能自动把你写的文字翻译成你说出它们的语气,再脑补你又去雁栖湖做什么。你知道吗?今天打车遇到的司机,说话语气跟你特别像,我甚至跟他聊了很久,还给了一个好评。我也很想就此放下,接受我们就这样。

没有上帝视角的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故事里自己是Dog还是Rob。是应该再努力一次,还是就这样继续过我的日子。我怎么知道Rob是在乎我,我怎么知道他每次做梦都是在按响我家的门铃,他并没有真的做啊,我怎么知道他是动不了甚至是被拆掉了呢?我怎么知道Dog心里是有我的,他也没有来找过我,放任我在海滩上躺了那么久,兔子能来猴子能来,怎么他就来不了呢?我怎么知道他也曾努力过,然后承诺了6.1会来接我回家。我更不知道,在这个故事里,我是不是只是Sonwman、Bird或者Duck,是两情相悦还是排解寂寞的工具人,又或者只是另一段关系中的情绪出口。

一年之后,Rob从窗口看见了Dog,他追出去见面拥抱,我看着银幕上Rob摇摇晃晃跑向Dog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几乎是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但原来只是幻想,于是哭得更大声。他也犹豫吧,恐惧吧,不知道该不该再见吧,而且你看,他牵着新人从你窗下走过,他可能从未因为你的消失不见而伤心难过。

最后那一幕,<September > 响起,没有见面, 隔空起舞, 可这证明了当时确实爱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放下过去往前走吧。

遗憾吗?后悔吗?遗憾也许是必修课,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人生有那么多后悔。


机器人之梦Robot Dreams(2023)

又名:再见机器人(台) / Mon ami robot

上映日期:2023-05-20(戛纳电影节)/2023-12-06(西班牙)片长:102分钟

主演:Ivan Labanda / Tito Trifol / Rafa Calvo / José García Tos / José Luis Mediavilla / Graciela Molina / Esther Solans / 

导演:巴勃罗·贝格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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