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机器人之梦》中,看似温情的故事背后,小狗是否在关系里付出全力一直备受争议。实际上,我认为在小狗和机器人之间,完全不存在所谓的双向奔赴和纯爱。这段关系中存在着明显的不平等性和上下位关系,而不平等的关系很难滋生平等的爱,这点非常类似现实生活中的女男性关系。

如果你认为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那么请问为什么遭遇离别后,小狗可以继续交朋友、恋爱及购买新的机器人,而机器人却只能在沙滩孤独等待、苦苦思念?为什么在机器人的无数次梦境和幻想中,出现的场景都是小狗身边有了新的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对它的归来或敌视或难过,小狗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担忧?

很多人认为小狗也付出了很多,但请试想下:即使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伴侣,而是你养了一只宠物,它因为陪你玩耍而受伤不能行走,被迫落在沙滩上一年,你会不会担心它的安全?会不会担心它遭遇不测或者被人捡走?你能在这一年间毫无牵挂地每天外出社交恋爱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但这不能完全归因于小狗的自私 —-

这是因为这部电影描绘的是一个动物主导的动物社会,而不是一个机器人社会。而现实世界是一个妥妥的男权社会,而不是女权社会,处于更高权力位置的人自然掌握着更多选择权。

小狗明显是有选择性和有主体性的人,对标现实生活中的男性,他们在感情世界和两性关系里属于主动狩猎的位置,在学校时,由于生活枯燥无聊或内心空虚需要陪伴或生理上的性需求,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女友解闷;踏入社会后,出于事业和家庭双丰收的传统成功愿景,迫切需要找到一位妻子生育孩子和照顾家庭。你是谁并不重要,只需要符合漂亮、体贴、贤惠和孝顺等标准。一开始出于新鲜感,带你去公园、去沙滩、去逛街,就像电影里的小狗对待机器人一样。后续大概率是平平淡淡甚至一地鸡毛。当然,电影把他们的感情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安排了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将彼此分开。那如果没有意外离别,后续发展会怎样呢?

机器人则明显是完全没有选择和丧失了主体性的一方,它的存在和发展完全基于电影里动物的需要(陪伴和玩耍),可以对标男权社会的许多女性。女性从出生开始就被寄予了男权社会的“厚望”,大多数会被培养成爱干净的、贤惠的、善解人意的,最好还能有份高学历,反正目的都是为了作为一个更好的女朋友或妻子,供人挑选进入父权家庭服务。在男权社会一贯的浪漫爱情叙事的影响下,女性眼里只有爱人,无论丈夫有多么无情和浪荡,仿佛电影里忠诚痴情的机器人一样在沙滩上苦苦守候和思念着“狗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女性最高的爱情愿景。

对于小浣熊的救赎,则很像现实中另一位男性对危难处境中女性的救赎。在电影里,它手捧着一本叫“如何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机器人”的指南,把机器人按照自己的喜好(音乐)改成了音乐型机器人。

小狗能照常出去社交玩耍,这点其实在电影开头已经有铺垫。它本身就是一只孤独社恐的狗(从门上多层锁能看出它内心的防御),购买机器人且和机器人生活相处相当于给自己构造了一段乌托邦式的关系,机器人对它是绝对安全、完全接纳和零伤害的,而这样的理想情境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后续它回归社交社交只是在丧失这段乌托邦式关系后被迫回归现实,在屡屡碰壁而不得的情况下,立马找到下一位乌托邦式替代———新的机器人。

鸭子姐无疑是全片刻画不多但却最酷的角色,她不仅热爱户外和运动,还放的一手好风筝,骑车时候更是英姿飒爽。这些小狗一个都不擅长,她也完全没放在眼里,狗只是她顺手带着一起玩玩的旅途过客,说走就走潇洒得很。她不会把自己局限在任何亲密关系里,她的眼里整个世界。她的独立和自信让我们看到,女性完全可以在亲密关系之外找到充实和满足的生活。

希望女性都能做潇洒的鸭子姐,一定要把自己作为绝对主体和第一性,不要局限在一纸儿女情长中。以自己作为锚点,不断深入认识自己,去探索广阔的大千世界,拥抱属于自己的光芒万丈的未来。


机器人之梦Robot Dreams(2023)

又名:再见机器人(台) / Mon ami robot

上映日期:2023-05-20(戛纳电影节)/2023-12-06(西班牙)片长:102分钟

主演:Ivan Labanda / Tito Trifol / Rafa Calvo / José García Tos / José Luis Mediavilla / Graciela Molina / Esther Solans / 

导演:巴勃罗·贝格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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