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喜欢听Eason的《月球上的人》,里面有一句“人恋爱过后,自然参透到命理”。周末看完这部期待已久的电影就想到了这句歌词。

机器人之梦是我自认为这几年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影里讲爱的故事讲得最好的一部。爱并不仅仅是爱情,也可以是友情或者其他形式。但是当我们说到爱,很多时候都习惯描述爱如何克服重重困难,爱如此伟大。可是我会觉得爱其实也可以是“弱小”的,是无法对抗一些命运的阴差阳错,就像热门评论里说的“命运的斥力”的。难道这就意味着这种爱是没意义的吗?小狗和机器人的爱明明也很盛大和深刻。穿过命运的洪流,没有在一起也可以很刻骨铭心,爱可以有很多结局。

小狗的生活刚开始是昏暗的房间,冰箱里大量的半成品披萨拿出来加热吃。在孤单单调的生活迎来机器人之后,画面变得明快欢乐,生活变得热闹。在海滩边上睡到傍晚,本来应该非常平静和幸福的时刻,不得不分离。小狗给机器人盖上被子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波折使它们无法见面。其实就我自己而言,我衡量某个人对我的重要性的方式很多时候就是看自己需要花多少时间来意识到“如果ta离开了我会感到伤心”。越长大越发现离别是成年生活的一部分,相遇相见是稀有的,离别是源源不断的。离别得多了,才发现可以好好道别的离别非常珍贵。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原来离别的时刻就是现在,原来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我们再也不能回到现在。

海滩的下一次开放时间到来前,小狗和机器人在各自的世界里有着自己的际遇。小狗尝试去开发新的爱好,去认识新的朋友。滑雪和保龄球都没有太成功。不知道为什么,在小狗玩保龄球那一段,它在球道上滑稽地忙乱一会把球轻轻推出去,球缓慢滚动着,本以为会很快停下的球居然也来到了瓶子前,燃起一些的希冀最终还是被轻轻碰了一下瓶子却没有碰倒的球浇灭了。在这一段情节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小狗和机器人可能不会再相见了。好像一种不吉的迹象,是我的无端揣测。有时候太希望能迎来大团圆,不愿意看到任何不够吉利的隐喻。可惜错过似乎才是永恒的命题,让我不禁思考爱是否确实是勇敢者的游戏。

机器人滞留在海滩上的生活也有自己的起伏,在它的梦境里,它一次又一次去敲小狗家的门,想象自己回到了家里,让我感到特别触动。机器人不仅给小狗带来爱的体验,也给学飞的小鸟带来支持。就像小狗会遇到滑雪的可恶同伴会遇到很美好的鸭子姐,机器人也遇到拆了它的腿的兔子遇到了学飞的小鸟一家,后面遇到了浣熊。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分离过后,我们的生活都会继续,继续开展冒险,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现,才意识到其实我没有忘记,其实爱一直没有消失。分离只是一个节点,可是爱是一种状态。我们没办法很轻松地操纵爱,这正是爱的精彩之处。

我也很喜欢这个结局。机器人和小狗有各自的幸福生活,只不过在某个午后,机器人隔着玻璃发现了小狗和新人路过,它想象了它追下去和小狗重逢的样子,最后还是选择躲起来不让小狗看见。我的理解就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算了。我们之间只要有过一些很美好的瞬间就很难得,那些幸福的回忆并不会消失,只是在命运的安排下,我们会在各自的位置为同一首歌跳同样的舞蹈,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永恒吗?有时候我们应该允许爱没办法有美好团圆结局,允许自己没有那么大能量去应对生命的很多挑战,允许遗憾的存在其实就是接受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才会感叹命运的神奇之处,让我们相遇,也会让我们分离,再见到就算心痛也要恭贺。小狗不会让新的机器人伙伴进到海里,恰恰也体现了爱过的人都会成为我们身上的一部分,就好像离开的人不曾离开过。不过,还有新的歌会播放,有新的舞步要跳,我们都要继续向前,接受一切的发生。


机器人之梦Robot Dreams(2023)

又名:再见机器人(台) / Mon ami robot

上映日期:2023-05-20(戛纳电影节)/2023-12-06(西班牙)片长:102分钟

主演:Ivan Labanda Tito Trifol Rafa Calvo José García Tos José Luis Mediavilla Graciela Molina Esther Solans 

导演:巴勃罗·贝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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