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丹麦文豪Henrik Pontoppidan的同名代表作。创作于1898至1904年期间的原著带有较强烈的自传色彩,作者几乎是根据自己前半生的经历创作出了彼尔这个人物。这本小说1990年代出过中译本,但直到2010年才有了首个英译本。
对这样一部西方知名作家的代表作而言,似乎不可思议。原因为何?去年影片首度公映时《中华读书报》刊发的一篇文章给出了这样的回答,http://culture.gmw.cn/2018-09/11/content_31102745.htm
“在批评者看来,它有反犹思想,涉嫌种族主义。1990年,与最早的汉语译本大致同期,美国翻译家史蒂夫·默里申请了翻译津贴,开译《幸运儿佩尔》,但只译了六十页便自行放弃。2001年, 他写信告诉蓬学家、蓬托皮丹网(henrikpontoppidan.dk)创办人弗莱明·贝伦特,蓬托皮丹的反犹主义偏见是一大难题,尤其是在纽约犹太 人控制着出版业的美国。“我厌恶不得不审查蓬托皮丹的做法,但我的确认为他对犹太人物的描写会招致抗拒。”他说。爱尔兰译者保罗·拉金也曾自行翻译此书,但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他的译稿。我们现在读到的《幸运儿佩尔》基本上都是洁本,后来的版本已经修饰、删除了某些针对犹太人的词句。如史余译本第49页:“萨洛蒙现在明显地把注 意力集中在彼尔身上,这种关注使彼尔深感不安。萨洛蒙的奉承使他无法忍受,”以及周甄译本第46页:“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彼尔身上,而彼尔却因为他的注目 觉得很不自在。彼尔打心眼里反感他对人谦卑的模样,”原本到这儿还有一句:“他不喜欢犹太人,最起码不喜欢有钱的犹太人,” (HankundeikkelideJ der,allermindstrigeJ der),后来清除掉了。即使是洁本,对异族的不敬也体现在字里行间。....”
根据维基百科的介绍,Henrik Pontoppidan年轻时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白左。他关心社会进步,同情无产阶级,醉心于通过科学技术造福社会,将丹麦从贫穷落后的农业国转化为现代工业强国。这在影片中有着较多的篇幅展现。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摆脱自己那个时代的局限,今天看来,作品中浓重的反犹主义是无法回避的最大缺陷。小说是100多年前创作的,彼时社会价值观和当今差异极大,反犹主义和基督教原教旨主义充斥其间,追求财富名望被视为罪恶,这在影片开始部分身为神父的父亲所做的饭前祷告中已经交代的很清楚。少年叛逆的彼尔实际上被塑造成一个具有警示意义的负面形象,他背叛家庭背判教义,与富有犹太家庭的联姻和飞黄腾达注定是一场镜花水月、南柯一梦,背叛自己出身的负罪感和追求个人成功的愉悦感让其纠结一生,最终还是与上帝达成和解,浪子回头,归隐一方。今天的观众,如果不了解一点影片的时代和社会背景,已经很难理解彼尔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原著者的Henrik Pontoppidan,也被后人评论为一个多重矛盾的混合体:他是个自由主义者,同时也是狂热的爱国者、清教徒、现实批判者、社会主义者等等。鉴于他在不同时期作品中表现出的模糊不清的、暧昧的立场,自由主义者、激进分子、保守主义者、右派等等都能在其作品中找到自己的投射,进行自己的解读。
《幸运儿彼尔》原著有8卷,翻译成中文后也有800多页(还经过不少删减),可谓卷轶浩繁。将如此多的内容压缩成不足3小时的电影,最能体现导演的功力。虽然没有看过原著,但我觉得影片的改编应该算得上成功,取舍得当,在有限的时间里既让我们领略了前工业时代北欧社会广阔的时代背景,也对其中微小人物的命运进行了纤毫毕致的展现,男一号的精彩演出塑造出了令观众纠结和同情的悲剧人物,获得2019北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当之无愧。(blog.sina.com.cn/gogoboyz , weibo.com/gogoboyz)




幸运儿彼尔Lykke-Per(2018)

又名:新征服者佩尔 / 幸运的人 / 幸运的佩尔 / A Fortunate Man

上映日期:2018-08-30(丹麦)片长:162分钟

主演:Julie Christiansen/安德斯·霍夫 Anders Hove/彦斯·阿尔比努斯 Jens Albinus/埃斯本·司米德·詹森 Esben Smed Jensen/奥勒·雷米克 Ole Lemmeke/Katrine Rosenthal/拉斯马斯·伯格 Rasmus Bjerg/皮特·泼拉格伯格 Peter Plaugborg/Tommy Kenter/Morten Hauch-Fausbøll/Tammi Øst

导演:比利·奥古斯特 Bille August编剧:安德斯·弗里斯夫·奥古斯特 Anders Frithiof August/比利·奥古斯特 Bille August/Henrik Pontoppid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