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新界警局内,督察何蔚蓝正在对嫌犯李问进行审讯。李问外表斯斯文文,坐在椅子上更是不敢出声。可谁都无法想像,就是这样老实的一个人却在伪钞集团做事。据警方调查,两年前二月二日,加拿大中央银行七名护卫被杀,印钞用变色油墨被抢案;同年六月,金三角马林游击队惨案;去年九月十号,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几小时后,尖沙咀酒店加籍探员李永哲、香港画商骆文被杀案,均与该集团有关。集团共六人,其中澳门人吴鑫、林丽华,越南华侨沈四海、王波均已死亡。目前集团头目绰号“画家”在逃,警方唯有从李问身上得到线索,将该集团彻底摧毁。
“画家”极其狡猾,深藏不露却操控着全球大半伪钞生意,警方手里仅有一份加拿大路面监控拍到的模糊背影。何督察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次的审讯上,可李问始终闭口不言。“画家”不仅狡猾,而且冷血无情。多年来,他的身份无人知晓,原因就在于任何有可能泄密的人,都会死得不明不白。李问哪肯多说半个字,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问内心对“画家”的恐惧,让何督察一无所获。急于取得突破的何督察决定采用些非法手段,从李问身上提取生物检材,强行将尖沙咀酒店谋杀案的罪名扣在李问头上。现在只有两条路摆在李问面前,要么承认谋杀罪死路一条;要么交代真凶“画家”,说不定在警方证人保护计划下,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李问还是不说也没关系,何督察还能对外宣布李问出卖“画家”情报换取减刑。到时“画家”自己会来找李问算账,掉进警方设下的陷阱。
何蔚蓝自认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一个人打乱。国宝级画家阮文女士来警局保释李问,陪同她前来的律师团还出具了几家跨国总裁,以及太平绅士的联名担保,就连何蔚蓝的父亲警局何局长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律师团是有备而来,一针见血指出警方的证据多为造假,有栽赃嫁祸之嫌。
在尖沙咀酒店被杀的香港画商骆文是阮文女士的未婚夫,当天阮文双眼被蒙,手脚被缚也在现场,还是何蔚蓝把她送到医院。可阮文就像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执意保释“画家”的同伙李问。不过警方的态度很坚决,不说出“画家”的身份,就不得保释。
当李问见到阮文时,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何况他还欠阮文一个解释。也许是因为内疚之情,李问同意说出与“画家”的过往。
事情还要从1985年说起,那一年李问与阮文在温哥华相识相恋。两人是刚刚出道的画家,打拼了十年仍籍籍无名。生活虽然窘迫,他们却从未放弃梦想。但人总是要吃饭的,李问被迫从事古籍铜版画的做伪,赚取一些生活费。有了这些收入,李问能支撑起日常开支,毫不知情的阮文也能把更多时间放在艺术创作上。
就这样过了几年,阮文遇到了自己的伯乐,香港画商骆文。骆文对阮文非常赏识,认为她的艺术创作自成一派,可以回香港发展。相反,骆文对李问的铜版画嗤之以鼻,认为只不过是把几个大师的手法混抄在一起,毫无创意可言。
出于真挚的爱情,李问不愿耽误阮文。在骆文的张罗下,阮文首届画展在温哥华的一家画廊举行。就是在这次画展上,李问第一次见到了“画家”。阮文的画作被各地富商、博物馆竞相收购,只有一幅无人问津,那幅就是李问所创作的铜版画,“四季”。而此时竟然还有人高声嘲笑,把“四季”比作令人作呕的污秽,把作者说成仿冒古人的复印机。
阮文愤怒的把那人赶出画廊,李问追出去道歉。哪知那人并不生气,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想见见李问。此人自称“画家”,原名吴复生,香港人,三代做伪钞。因父亲在荷兰与俄罗斯人谈生意时被杀,他才继承了这份产业。李问在铜牌画仿制上的天赋,正是吴复生所需要的。
做到极致即为真。别人眼里或许认为李问只会抄袭古人,可在吴复生看来,李问的本领完全能以假乱真,不落古人之下。吴复生的话让李问找到了人生目标,也因此与阮文渐行渐远。
吴复生是个很强势的人,三代制作假钞,从未被抓。只因他们一直以来都谨守行规,绝不使用自己制作的假钞,只做批发,只与熟客交易。吴复生还承诺,成事之后,帮李问追回阮文,不论李问自己是否同意。因为他的父亲说过,放弃爱情的男人都做不成大事。
吴复生的手下,除了新加入的李问,还有电版师傅鑫叔,管家华女,负责运输保安的Boddy和四仔。让吴复生头疼的是,三月份美国推出的新版美钞加大了防伪力度。很多细节几乎无法仿制,如若不能尽快想出办法,随着旧美钞的退市,他的生意也会消失殆尽。
李问利用自己的技术,完美复制了新版美钞上的每一个细节。在制作了17个母版之后,终于做成一块最佳电版。休息时间,各人还喜欢对赌古画的真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李问看出面前的《偃松图》与华女在香港见到的,以及台湾拍卖的均为真迹。原因鲜为人知,国画裱画古技中有门手艺,可将名家古画揭开。因名家力透纸背,揭开后古画可成为一模一样的两幅,乃至三幅。李问的见地让众人叹服,也让吴复生解决了一个难题。可以把事先做好的水印和防伪线夹在两张纸之间,压成一张,就复制出了水印的效果。
用了两个月时间,电版制作完成,下面的问题是如何弄到政府才有权使用的专用凹版机。这也没难倒吴复生,前苏联解体后留下很多设备,其中就有台凹版机被当成废铁在波兰拍卖。印刷所需的无酸纸是由美国政府管制,每年多出来的无酸纸会被用于印刷成黄页,只是厚度只有钞票的三分之一,恰好符合吴复生的要求。吴复生和李问乔装打扮,伪装成香港慈善教育机构,以印刷儿童读物的名义订购了五百吨这种无酸纸。
有了印刷机,有了印钞纸,试印之后,钞票堪称完美。美中不足的是,面值数字部分的油墨无法像真钞一样,随着角度的改变而变化颜色。为了解决这最后的难题,导致了发生在加拿大的大屠杀。
吴复生策划了一次行动,抢劫加拿大央行运往印钞厂的变色油墨。从那开始,李问见识到吴复生和他的集团有多么凶残。他们对押车警卫毫不留情,Boddy还因被车内警卫开枪击中而暴怒。虽然子弹被防弹衣挡住,但他仍对着车厢连连开枪,以解心头之恨。警卫身中数弹身亡,车厢里的油桶也都成了筛子,只剩两桶可用。事后,其他警卫被关进车厢,吴复生亲手按下引爆器,押运车瞬间被火球吞没。
万事俱备,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几千万真假难辨的美钞从吴复生的手中流向世界各地,这也为李问等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可李问却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的心情,他担心油墨用完后,又要大开杀戒。他凭着对金属色彩的敏感,从一辆老式美国车上发现车身使用了同样的变色油墨。谁都不会想到这种配方在十几年前被美国太空总署用来制作穿梭机的变色玻璃,之后卖给了一家汽车喷漆厂。李问订了几桶这样的油漆,经过多次试验和改良,成功制作出可用于印钞的变色油墨。
本以为有了自制的变色油墨,就能不再参与到杀戮之中。哪知又一场腥风血雨来临,同时,李问遇到了人生中的另一个女人,与阮文有几分相似的吴秀清。秀清是名伪钞鉴定专家,被迫为金三角的马林将军做事。吴复生带着成箱的假美钞与将军做交易,其实是另有计划。
当年是将军派人在荷兰怂恿俄罗斯人杀了吴复生的父亲,吴复生早已知晓却不动声色。与这位“老客户”搭上线后,趁此机会深入虎穴。暗藏在钱箱里的C4炸药炸毁了马林将军的大半基地,伤亡惨重,连将军自己都没能逃过一劫。李问在混战中看到浑身是火的秀清,奋不顾身的把她救了出来。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吴复生的伪钞生意也暂时停止,大家都留在金三角休养生息。在这段时间里,李问倾尽所有治疗全身烧伤的秀清,还整容恢复了她的容貌。吴复生则自作主张替秀清办了张护照,名字就叫“阮文”。
钞票能造假,感情却不行,李问爱的仍是另一个有着艺术造诣的阮文。而此时此刻,阮文已与画商骆文订婚,让李问对这段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几个月后发生的事,使得李问对吴复生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台商老客户罗森介绍了个新客户马主教,约定在香港公海见面。出于谨慎,吴复生派Boddy和四仔先到罗森的游船上打探虚实。确认没问题后,他才会出面。可当吴复生远远看到马主教时,心中一凛,脑海里清楚记得在鑫叔的古董店外见过此人。
鑫叔是澳门人,家有五个女儿。平时家人都认为他在香港做古董生意,都不知道他做的是杀头的买卖。从金三角回香港后,吴复生一行人就在鑫叔的古董店里吃住,等待客户联系。某天,在柜台后的吴复生见到有人从橱窗前一闪而过,正是那个在罗森游船上与女子嬉戏的马主教。如果猜得不错,这个马主教必是警方人员,早已盯上了鑫叔。
吴复生的大脑拼命运转,努力回想自己在何处出现纰漏。他猛然想到,鑫叔在加拿大买过一只古董钟。在严厉的追问下,鑫叔才承认坏了规矩,一时忍不住便用假钞买了这座极其稀有的古董钟。
屯门废弃染厂里,鑫叔惊恐的逃命,却逃不出吴复生的五指山。他自知在劫难逃,跪在地上请求吴复生放过他的妻子和女儿。可行规就是行规,不守规矩就得全家付出代价。鑫叔死了在吴复生的枪下,和染厂一起付之一炬。对于步步紧逼的“马主教”,吴复生也不打算回避,要按计划做笔大买卖。
李永哲,加拿大伪钞专家。自发生中央银行押运车劫案后,他就参与侦办工作。经过一年多的调查,查出事件的幕后指挥是个叫“画家”的人。可此人神秘莫测,唯一的照片,还是劫案现场监控中的一个背影。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永哲终于发现有人使用“画家”的超级美钞在加拿大购买了一座古董钟,他便顺藤摸瓜找到了鑫叔的古董店。
李永哲在伪钞地下交易链中摸爬滚打多年,清楚其中的不少内幕。马主教确有其人,混迹于中东一带,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用他的身份钓“画家”上钩再好不过。当天在罗森游船上与李永哲嬉戏的女子,其实就是何蔚蓝督察。不久之后,李永哲接到了交易电话。
应约抵达尖沙咀酒店3201房间,李永哲将整箱美钞放在桌上,只等着“画家”拿出伪钞就能实施抓捕行动。但等待他的,只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手枪被放在盒子里端到李问面前,李问却迟迟不敢动手。李永哲感觉到异常,眼角余光看到盒子里的手枪,立刻飞身扑向李问。吴复生就在此时从怀中掏出手枪,两颗子弹射进李永哲的后背。
李问再次让吴复生失望,他还剩下最后一个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吴复生拖着李问来到卧室前,房门打开,床上有两个人,是双眼和手脚都被胶带缠绕着的骆文和阮文。他们惊恐的挣扎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哀求着。
吴复生抬起李问手中的枪,只要李问抠下扳机,阮文以后就只属于他一个人。李问挣脱吴复生的手,调转枪口指向吴复生。可吴复生只是轻蔑的一笑,他断定李问没胆子开枪。吴复生开枪射杀了骆文,屋里的华女、Boddy、四仔像是得到了指令,也纷纷举枪向卧室射击。李问不顾一切的扑向阮文,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人的存在,吴秀清。是李问救了她的命,她不会看着李问处于险境之中。趁华女换弹闸时,秀清向她后背捅了一刀,夺过枪对准另三人就是一通扫射。Boddy和四仔中弹,当场毙命。吴复生肩头中了一枪,一个翻身从客厅躲进卧室。这一次,他面对的是李问的枪口。他认为李问不敢开枪,话音未落,胸口的衬衫上就多出两滩血迹。
秀清拖着李问逃离酒店,走时还不忘拿走李永哲带来的美钞。二人躲到吴复生买下的一家泰国度假村,从报纸下可以看到尖沙咀酒店枪战,警方在现场只找到五具尸体和昏厥的阮文,吴复生又逃走了。之后,澳门发生灭门惨案,鑫叔的妻子和五个女儿均遭毒手。如果这就是行规,那吴复生一定不会放过阮文。情急之下,李问抛下秀清,独自返回香港。但在购买机票时,工作人员发现他所使用的美钞在警方备过案,随即报警。在被泰国警方押上警车时,李问看到吴复生就站在街对面,脸上冷笑着手里还拿着阮文的画展海报。
李问交代了所知道的一切内容,还配合警方对吴复生和吴秀清做了面部拼图。何蔚蓝根据拼图发出通辑令,还信守承诺让阮文保释了李问。她松了一口气,多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拿出根烟,在警局的出入口慢慢吸着。突然,她看到与吴复生画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身穿警服,从警车上下来。
没想到吴复生胆大包天,居然敢伪装成警察到警局杀人灭口。何蔚蓝立刻调来警察机动部队,在警局内展开地毯式搜查。在会议室,发现了可疑人物。机动部队投入闪光弹,一举拿下嫌疑人。可在对其进行确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眼前这个“吴复生”叫吴志辉,系新界分局车长,从警十余年。三天前,就是他开车从机场押送李问到警局。
何蔚蓝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根本没有什么吴复生,李问就是“画家”。李问用在警车上看到的司机编造出个“吴复生”,让自己得以脱身事外。赶到阮文下榻的酒店时,负责看守的警员两死两重伤,李问已逃之夭夭。警方再次联系阮文,这才知道真正的阮文在未婚夫死后,一直在内地休养,从未回香港。想来保释李问的阮文必是尖沙咀酒店枪战的另一名嫌疑人,整容成阮文模样的吴秀清。
阮文从未爱过李问。在她的眼里,李问只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暗恋阮文又自惭形秽的李问不择手段的赚钱,是为证明自己的价值,博取阮文的青睐。把秀清改造成阮文,就是出自这种扭曲的心理。可在酒店里,他没想到被嫉妒蒙蔽了心智的秀清会把阮文和骆文抓来。她只允许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阮文,由此发生内讧火并。
吴秀清对李问爱得死心塌地,但她不想成为阮文的替身。李问能以假乱真,秀清却接受不了虚情假意的爱情。在驶向公海的游船上,她按下了起爆器。在蓝天碧海中,与自己的爱人化为齑粉,真正的相互拥有了彼此。
又名:Project Gutenberg / Mo seung
上映日期:2018-09-30(中国大陆) / 2018-10-04(中国香港)片长:130分钟
主演:周润发 Yun-Fat Chow/郭富城 Aaron Kwok/张静初 Jingchu Zhang/冯文娟 Wenjuan Feng/廖启智 Kai Chi Liu/周家怡 Catherine Chau/王耀庆 David Wang/方中信 Alex Fong/高捷 Jack Kao/邢佳栋 Jiadong Xing/张松枝 Deno Cheung/张建声 Justin Cheung/吴嘉龙 Carl Wu/孙佳君 Paulyn Sun
导演:庄文强 Felix Chong编剧:庄文强 Felix C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