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Echo去电影院,一番排除法之后,就只剩下这部我俩谁都没听说过的片子和某喜剧片campaign。看了看预告片,阴暗的色调和一脸忧郁的北欧小帅哥,依然不知道这部电影打算讲什么。Anyway,抱着可能会睡着的觉悟,还是果断挑战了这部看起来很文艺实际上也很憋闷的文艺片。

片头是一段一段不同口吻的关于oslo的叙述,各式各样温暖的生活的痕迹,画面却突然断裂在建筑物忽然轰然倒塌的声音中,像是预见着某种终结般的开始。奥斯陆,八月的最后一天。整部片子,讲述的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到来之前的这一天。短暂,却又沉重得像永远无法逃脱的日常。

画面通常是沉寂的。对白很少。有明亮刺眼的日光,永远偏爱黑色外套的主人公,和时而震耳欲聋,时而静得让人心疼的背景。这片子拥有着一切致人忧郁的要素:自杀未遂,吸毒,偏见,抑郁,名存实亡的友人,游离的家人,只剩一个名字的无法挽回的恋人,言谈之间笑容的停滞和微妙的气氛。

主人公聪明,俊秀,接受过良好教育,很容易招人喜欢,可是他却一眼看不到任何未来。他在一开始便下决心自杀,没有成功;在往日友人的劝慰鼓励下决定好好面试并联络被抛在一边的恋人,试图开始新的生活,没有成功;当他愤怒地把简历摔进垃圾桶,坐在咖啡馆里游离在外似的看着他人的生活,他人的幸福,我突然有些理解所谓"happy people are all morons“的心情。咖啡馆里那个女孩儿带着甜美的憧憬一字一句地述说着自己的梦想,一桩桩,一件件,"...and be loved",在下午的空气中是这样的温暖。也许我的人生也还是可以有梦想的吧,他想着,一面在餐厅里等待姐姐,等待那一丝亲人的温暖。他等来的只有猜忌的责备,和冷漠的不信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片子恐怕不会是happy ending了。他一次次地经历幻灭与痛苦,余下的,恐怕只有愈加麻木的心,和更深更深的放纵自流。

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睁眼醒来,暮色四垂,四周空寂无人,曾今热闹环绕的人群仿佛如同不真切的幻影。在party上的格格不入,带着怀念气息的叙旧,偷窃,再次购买毒品,夜场里的狂欢,片子的节奏也在加速地腐坏。深夜无人的街头,自行车在二氧化碳的烟雾里穿行,带一丝绝望与放纵意味的笑颜,笑着,笑着,笑容不断扩大,最终捂住眼睛让泪水渗出指缝。在晨曦里跳入即将消失的游泳池,看着明亮的初升日光,镜头晃动着穿过甜美安静的树丛,这最后一日的挣扎,终止于侧卧在床的一个恍若垂死的姿势。

八月三十一日已然来到。逝去的恋人终究无法挽回,而一同逝去的,还有即将被卖掉的家,以及重新开始的希望与可能。Anders说Thomas曾说过,如果一个人想毁掉自己,那么这个社会应该允许他这么做。然而Anders渴望着关心,渴望着有人能对他付出爱,渴望着并企图艰难地说服自己还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然而他仍然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团糟,这一次,他是被动的毁灭自己,被毁灭的人生让他无法在相信任何变好的可能。他说,会好的,当然都会好的,except that it's impossible.

我一直记着他最后弹琴的那个片段。从一开始便发现了某个坏掉的不再发声的琴键,他一面磕磕碰碰的弹,我却一面担忧着这个坏掉的琴键会在何时终止掉整个乐章。坏掉的琴键,犹如简历上被抹去的那几年,空白横亘,阻断的却是全部未来的可能。

在最后,我甚至都在想,干脆让他shoot himself up吧,这样崩坏的过程至少能有一个结局。然而,像是传来一声轻轻的嘲弄,这崩坏的生活,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松地结束,或者说,连结束都无力做到。周而复始的空镜头,坏掉的琴键,这崩坏的循环乐章仍在继续,仿佛无止无境的囚笼。

不知为何,对着一片寂静中升起的片尾字幕,坐在椅子上,却久久不愿起身。眼前总是晃动过那无声的琴键,坏掉了的,却一声声像是震动在心房。

奥斯陆,8月31日Oslo, 31. august(2011)

又名: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奥斯陆(台) / 奥斯陆,八月末尾 / 八月末的奥斯陆 / 奥斯陆,八月未央 / Oslo, August 31st

上映日期:2011-08-31(挪威)片长:95分钟

主演:安德斯·丹尼尔森·李 Anders Danielsen Lie/汉斯·奥拉夫·布雷内 Hans Olav Brenner/英格丽德·奥拉瓦 Ingrid Olava

导演:约阿希姆·提尔 Joachim Trier编剧:约阿希姆·提尔 Joachim Trier/埃斯基尔·沃格特 Eskil Vogt/Pierre Drieu La Roch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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