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片苍茫》,可能是这个暑假最冷门的一部电影了。
尽管在点映的时候收获了很高的口碑,但这部原名《小寡妇成仙记》的电影在改了一个更文艺化的名字之后,不仅没有加分,反而更加惨淡了。
相较于大热的那些国产电影,《北方一片苍茫》可以算是一个“三无”产品了。但这部电影却用极尽冷酷的观察,刻画了农村非法加工、重男轻女、买卖儿童、性侵幼女、封建迷信、偷猎滥采、老无所养以及留守儿童等状况。从小寡妇鬼与神的交叉中,洞见了人性的无限黑洞。
镜子和羽毛
这部电影的英文名叫做Mirrors and feathers,意为“镜子和羽毛”。
真实的镜子,在片中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二好被摔碎的结婚照上的玻璃。但事实上,片中的“镜子”随处可见。寡妇“二好”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丑恶;小叔子也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二好的内心,可以说,片中的每个人物乃至动物,都是镜子,而这些镜子组合成了整部电影这块镜子,于是折射出了冷酷农村的荒诞景色。
而洁白的羽毛,在片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是二好碰上初恋时,一次是影片末尾时。洁白的羽毛,或许象征了二好是黑色乡村中的一抹美好。但这一抹美好和纯洁最终仍敌不过残酷现实。片尾小孩接过羽毛,不停把玩抚摸,不知是导演寄予的希望,还是更加无奈的讽刺。
魔幻现实主义下的黑色喜剧
整部影片的故事可以概括成一句话,“一个善良的小寡妇,在找房子住的过程中,借封建迷信之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故事”。
听着挺扯的吧,电影里更荒诞。在连续“克死了”三任丈夫之后,小寡妇二好处处遭人排挤,被说成是阎王爷的刻影人。在经历中枪不死,意外治好村里老人的瘫痪之后,“妖女”摇身一变成了“仙人”,所到之处皆被好生“供奉”着。
在多次解释无效,经历了一系列“灵异事件”之后,二好终于认命般的接纳了自己具有“法力”的认知,穿起了施法的道具,成了一名萨满。既然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那二好也乐得暂时靠这点来解决她和小叔子的饮食和住宿。
在二好成为萨满大仙,四处给人祛病消灾的过程中,导演安排了诸多巧合和场景来增强二好的神力,让影片平添了一分邪魅。但二好每次都阴差阳错的做了好事,又让诸如“与鬼魂对话”的场景变得温情。
但“法力”终究是外人所赋予的,二好本身仍是个普通人,也有无力改变的现实。在片子的最后,二好终于“法力尽失”,惶然走向苍茫的旷野。
农村应成为独立电影的开拓之地
在一些影评里,有些网友对电影《故事会》般的堆砌,以及以农村为切点提出了一些批评。这些毛病的确存在,但在我看来,中国需要有更多的导演把镜头对向农村,因为那里生活着中国三分之二的人群。整天说文艺是人民的文艺,但很多人总是忘了大多数人民在哪里。
至少,我们不应该让关于农村的影视作品,只停留在抗日影视里的血肉横飞,流民遍野里。近年来的《心迷宫》、《路边野餐》等,都是非常优秀、有口皆碑的作品。《北方一片苍茫》在叙事风格和演员表演上或许都不及前两者,但导演也做了十分有益的尝试。
有很多人吐槽片中素人演员的台词太过粗糙,但演员毕竟都只是当地的村民,粗糙一些也无可厚非。影片的拍摄地点实际上在河北平泉,处于三省交界地带,因此片中的方言显得有些混乱。但这份混乱,也无意中增添了一丝荒诞感。
导演在画幅设置和色彩搭配上也做了突破,4:3的比例,让人想起记忆中的老电影。而整部影片基本都是黑白两色,将原本的荒冷和萧索衬显的更加强烈,也将人性的黑白割裂到底。偶尔如昙花一现的彩色,不是在梦中,便是在回忆曾经的美好,让人更觉分外珍贵。
导演蔡成杰曾是央视普法栏目剧的导演,因此“观察者”的感觉在片中得到了极致的体现。片中基本都是中景和远景,且是固定镜头。偶尔几处航拍,除了展现了下风景之外,似乎确实有有些格格不入。



总体来说,这部瑕不掩瑜的电影还是很值得一看的,如果再多些排片量就更好了。

北方一片苍茫(2017)

又名:小寡妇成仙记 / Mirrors and Feathers / The Widowed Witch / Shaman

上映日期:2018-07-20(中国大陆) / 2017-07-23(FIRST青年影展)片长:105分钟

主演:田天 韩建玲 赵树林 李桂苓 郭丰赫 温新宇 王富有 付柄丽 冯淑燕 

导演:蔡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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