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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绳上的魂》是张扬导演的一部魔幻现实派的电影,与《冈仁波齐》写实的叙事手法有着天壤之别,这部电影因为填充了男欢女爱,会让人觉得更接地气,但插入了一些魔幻色彩,又让人感觉到不真实。在故事中解读,在隐喻中解读,在人性中解读,但最终或许是一片混沌状态,那就两个字,不懂。

电影沿着两条从未相交的主线进行推演,似乎一直在寻找相交点,物理上始终没有相遇,但到达莲花生大师掌纹地,灵魂最终在这里有了交集:格丹终于理解了塔贝,在活佛的点拨下,水到渠成地走到了故事的终结。

猎人塔贝身上背负着原罪与世仇,似乎遭到了天谴,被雷劈却死而复生。既然无法死,就要选择如何生。活佛点拨他一路向北,降服心魔,将上天遗落在人间的圣物——天珠护送到莲花生大师掌纹地。

塔贝的内在心魔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对于新生命命运的担忧,对于前路未知的迷茫,而在他的身边还有着另外一些魔鬼:如影随形的追杀者和贪恋圣物的抢劫者,在内在现实与外在现实的挤压下,他需要克服重重困难,抵达最后那片净土。

塔贝的同行者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和半路捡到的一个充满灵性的流浪儿童——普,这两个人物成为了塔贝的拯救者或者帮助者。女人给他性,给他爱,给他温暖,给他孕育生命,孩子给他指引道路,暗中保护他和圣物。正是在他们的助力下,完成了他最后灵魂上的救赎。

女人腰间的皮绳记录着她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天,二天,三天……一百天……一个结一天,其实也在记录着生命的历程。女人的使命是什么?是为了让男人的血脉传承下来,让灵魂得以安驻。

塔贝对于女人是抗拒的。当女人说想为他生个孩子时,他的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转而把女人推开,愤怒地吼叫,不要再跟我提这个问题。他从未见过父亲,一出生就背负着世仇,他不希望自己的的孩子来到世上就背负着仇恨,埋下仇恨的种子,一生都是为了最后的决斗。

塔贝对于孩子更是拒绝的。当小哑巴“普”跟着他们,并且拨动琴弦时,他说,我塔贝难道是个大善人吗?救助一个流浪儿童是他过去的生活中不曾经历过的,他从被迫接受,到真正喜欢上这个孩子,也就在他充满仇恨的心田开始播下了爱的种子。

如果说女人与孩子在一路的陪伴中滋润着他干涸贫瘠的心田,而真正的转折却是在守护神湖的老人最后的葬礼上。塔贝为了让女人与孩子免受伤害,独自上路。路途中因为饥饿与干渴而晕倒,后被一群专程为老人的葬礼而舞蹈的人救起。

陪伴着老人最后的时光,夕阳西下,音乐与舞蹈更像是超度,老人坐在旁边安详地离去,塔贝感觉到握着的老人的手逐渐变冷。天色暗淡下来,在篝火的余光中,塔贝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地伤感。我想,一个内心被恨充满的人,是不会流泪的。这正是对于塔贝最后在掌纹地生死决斗的决择做出的铺垫。

终于,仇家的儿子与塔贝相遇了。仇家两个儿子,一个是复仇的化身,坚韧执着地寻找仇人,不惜误杀无辜之人;另一个是拯救的化身,他的身上背负着母亲的嘱托,带着爱的光芒,牺牲自己的幸福,履行对母亲的承诺:一定要把哥哥活着带回去。

最后时刻,塔贝赢了。按照游戏规则,塔贝可以杀死对手,可是杀戮能解决一切吗?只可能是冤冤相报,永远无法了结。塔贝放下了刀,让兄弟二人离开,对大家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但被仇恨附身的人,其实他恨的并不是眼前的人,他恨的只是一个意象,或者是一个精神上的敌人,他终生的目标就是这个虚构出来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郭日违背了游戏规则,偷袭了塔贝,刺穿了塔贝的身体,塔贝跪于天地之间,高大伟岸,他用他的死亡,去拯救另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灵魂。郭日的弟弟占堆不得不出手阻止哥哥这种破坏性的行为,终于可以把他背在身上,带他回家了。

郭日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用了背信弃义的方式杀死仇人,又有什么脸面活于世上?他选择了在弟弟的身上自杀,如此绝决……

另外一条线是以格丹为主角,他一路追赶着塔贝的足迹,但总是擦身而过。他一路上打听着塔贝的行踪,但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不愿提及。

途中遇到了寻找丈夫的两母女,一个女人只跟那个男人相处了24小时,却用了八年去寻找。孩子脑里长了瘤子,母亲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让孩子见到父亲。这是一个未完成、未了结的心愿。寻找父亲、寻找爱人,都是在寻爱的路上,无论多么艰辛,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只要在路上,生命就是鲜活的。

格丹终于被引领到了传说中的莲花生大师掌纹地,来到了活佛闭关修行之地。他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有怎样的结局,他不正代表着人类一直想要参透自己,了解自己的命运的探索精神吗?我们一直想要掌控命运,其实命运也是我们自己所书写的。

格丹的困惑在与活佛的对话中得到了参悟,最终故事的结局与他所书写的结局归一了。而这部电影也是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家扎西达娃的两部短篇小说《西藏,系在皮绳上的魂》和《去拉萨的路上》改编的,正好用了两条平行线把两部小说,两个主角,两段不同的路,缝合在了一起。

那么,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爱?复仇是一个目标,而爱是弥漫的,爱是扩展的,却没有目的性。我们是为了达到那个目标而在路上,还是为了拥有爱而在路上?

皮绳上的魂(2016)

又名:系在皮绳扣上的魂 / Soul on a String

上映日期:2017-08-18(中国大陆) / 2016-06-15(上海电影节)片长:144分钟

主演:金巴 Kimba/曲尼次仁 Quni Ciren/夏诺·扎西敦珠 Siano Dudiom Zahi/索朗尼玛 Soinam Nima/益西旦增/更登彭措 Peng Cuo Geng Deng

导演:张杨 Yang Zhang编剧:张杨 Yang Zhang/扎西达娃 Zhaxid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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