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如何看待这部电影塑造的女主角——坚强也好,悲惨也罢,千万别忘了拳击馆老板的这句箴言。或许这句话,不是说给一子听的,毕竟她渴望的是胜利以及友谊,而非将这段“励志”的经历,视作老时的谈资。

许多评论者都将这部电影看作一部“励志片”,有人称其“前戏做足,直接高潮”。或许如此。可是,我们不能忘了影片的题目是《百元之恋》而不是什么《拳击少女》云云。我认为,这只是一部恋爱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女人在恋爱中的蜕变。当然,这并不准确:恋爱不过是一切人际关系的隐喻,与家人也好,与同事也罢,女人发现了处理一切关系的终极之道,就是斗争与和解。

电影中的小配角的设置都是颇有意味的。那个偷东西的女前店员,一直希望能够拿到免费的过期食物,可只有一子愿意给她,男店员对她十分苛刻,把过期的食物锁了起来。最后,女前店员蒙面抢劫,貌似还捅了男店员几刀,与一子道谢后扬长而去了。在她的身上也体现着斗争与和谐的冲突,与男店员的关系是僵化的、无从弥补的,和解失败的后果便是斗争的持续发酵。而那个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台词“真的假的”却重复了无数遍的年轻店员,仿佛面对着一个荒谬的世界,不时询问自己又像是询问他人:什么玩意儿?世上还有这种事?真的假的?电影里的人就像各自旋转的陀螺,轨道相交,便猛烈碰撞,继而远去,甚至不复出现。

只有一个人,贯穿了一子蜕变的时光。一子在电影里哭了两次,一次是啃不动肉,一次是输了拳击赛,那个男人都在她的身边。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特别?一开始可能是因为拳击的关系,拳击始终与女主角的生命相连:她爱玩的游戏,爱看的漫画,爱上的人,爱上的敌对与友谊浑然交融的状态。狩野祐二,这个人真的很糟糕很奇怪,每次都来便利店买香蕉,而买了却不拿走;约会的时候只会说好无聊、烦死了,连正常的肉都不会煮;买豆腐的女人夸他几句,就点烟点到了烟屁股上,抛下了一子。但这些都不重要。或许他的存在只教会了一子一件事:认真地比赛,认真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道谢。但他又是特别的:为了和他第一次约会,一子换上了性感的内衣;吃到他做的饭,一子也会笑着说“好吃”;他走后,一子没有哭,投入了专心练习拳击的生活,像一个背负了家国的战士。如果说,一切由拳击而起,一切就由拳击而终。三十二岁的大龄处女(从在拳击馆外看狩野祐二时算起),突然找到了生命中的光,但是自己太渺小,或者光又太强大,“好吧,你走吧”女人这样对自己说,转身进入了拳击馆,这是拳击教给她的,也是那个男人教会她的。于是,正如那首歌说的那样“完结是因为开始过,失败是因为战斗过,分手是因为相遇过”,一切都顺其自然。流下的眼泪是真的,因为他就是很特别,不愿意骗自己;可能、不可能都不重要,就算他吃完饭转身离开,也还是要抖擞精神跑回家里帮忙做便当。

所以我说,这不是什么“励志片”,不过是一个女人在面对毫无意义的生活的时候试图创造一点意义。拳击也好,谈恋爱也罢,她也可以去努力工作,去参加考试,或者投身演艺圈(?),这些都是生活的各个可能发生的侧面。但千万别把这再简单不过的生活看作年老时的谈资,不要说什么“老娘也曾经燃烧过”,不要说什么“一辈子就这样”,堂堂正正、认认真真活下去的人,是永远燃烧着的人,是要给毫无意义的生活一记左勾拳的人。


百元之恋百円の恋(2014)

又名:100円的爱(港) / 百圆之恋 / 一百日元的爱情 / Hyakuen no koi / 100 Yen Love

上映日期:2014-10-25(东京电影节) / 2014-12-20(日本)片长:113分钟

主演:安藤樱 / 新井浩文 / 稻川实代子 / 小出早织 / 宇野祥平 / 坂田聪 / 冲田裕树 / 吉村界人 / 松浦慎一郎 / 伊藤洋三郎 / 重松収 / 根岸季衣 / 

导演:武正晴 / 编剧:足立绅 Shin Ad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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