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1-20

海德格尔 • 挽歌:真爱与即将老去的男人

影片中，康苏拉的美是一种优雅的朴实，带有青春的感召力，深深吸引了年过50的大卫凯布希教授。在一次学生的酒会上，这位知识渊博、无所不知、睿智理性的教授不自觉地与康苏拉拉近了距离。当时的大卫，满脑子里头就是想着和她做爱。

我有一位朋友是华东政法某系的教师。有一天，我坐在他合伙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沙发上，与他喝茶。他殷殷地告诉我他的一位客户那儿的文书小姐居然是他教过的学生，他们彼此相认，聊得甚欢。打破了师生关系，他们已然是社会人对社会人，女孩依旧带有学生的崇拜，而老师却已揭下神秘的面具。
我说：她漂亮吗？
他笑：是很漂亮，以前就对她有点印象，算得上小美女吧。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闪烁的期盼。
我说：做老师的，应该请学生吃个饭吧。
他说：有机会就请啦。

在欣赏完歌剧的那个晚上，大卫邀请康苏拉去他的公寓坐会儿。他们弹着钢琴，参观大卫的暗室和他的摄影，欣赏着卡夫卡的作品，喝着酒，如预期中的一样做爱。清晨，大卫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美人的胴体，他吻向她的乳房，赞叹：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乳房。
康苏拉问：你有过多少女人？50个以上还是50个不到？
大卫开玩笑：50个以上。
康苏拉自己也笑了，大卫问她：你呢？多少个男人？
她用古巴后裔说的西班牙语细细数了一下，说：5个。
大卫说：都是年轻的男孩子吗？

他们开始每天约会，见面，享受着性爱。当不见面的时候，大卫会产生轻微的焦虑，他需要拨电话给她，知道她在干什么，在哪里，和谁一起。这种暗暗滋长着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强烈。大卫对自己的挚友同时又是诗人的乔治说了他们发生的事儿。乔治很果断地说，你应该离开这个女孩。乔治自己，却交往着情人。一直以来，大卫都过着没有牵绊的单身自由生活，他曾经的露水婚姻被他看做是一场错误。他自娱自己不是个结婚的料，他渴望没有束缚感。长久以来，与之保持长期性伴关系的是一个独立创业的女强人，或许他还有别的一些女人，可能都是过往云烟吧。他时不时地幻想康苏拉和别的年轻男人约会，甚至做爱。他怀疑她不是和哥哥去跳舞而是跟别的男人，跟踪而至的结果是，被康苏拉发现，她埋怨他的不信任，极其尴尬下大卫不住地后悔。他困惑的是自己的大半生都是从一段关系到另一段关系，为什么偏偏从这个女孩身上确是迥然不同的呢？他坚定地否决了乔治说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夜情。既然不是，那是什么呢？真爱？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还会去用情吗？他一直信奉的现实主义，怎么能够容许自己豁出感情呢？终于在康苏拉要把他介绍给家人的时刻，这个内心矛盾纠结无主的男人退却了。

漂泊大雨，我被困在了办公楼下。正巧我那律师朋友开车经过，捎上了我。我对他说：你的车子太香了，香水用的太多了吧。
他笑了笑，那种表情很释然。
我们朝着中山公园的方向开去，我问：和她怎么样了？
他说：就吃了顿饭，没怎么样啊。
我试探：她有男朋友吗？
他说：没有。好像没谈过。
我笑了：不经世事的女孩呀，年轻真好。
他感叹：是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个已婚的男人了，在行业兼顾学校的身份不容得半点差错。也许，他在说不适合吧。但那的确是个美丽充满青春朝气的女孩，成熟的男人特别容易被吸引。在我这个朋友的眼里，他能够分清楚理智与感性，孰轻孰重，他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而且从来不会惹祸上身。

终于，康苏拉与大卫分手了。沉浸在无限思念中的大卫似乎一蹶不振的时候，他的儿子肯尼来找他，并倾诉了自己的外遇。大卫摆出一副理智的面孔，劝说儿子不应该和那个有夫之妇继续婚外情。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谈论，曾经抛弃了家庭的大卫不是个有力的说服者。当然，肯尼还是爱着他的妻子和孩子的，与此同时又难以割舍对那名情妇的依恋。

诗人乔治的死亡阴影笼罩了大卫的生活。人生尽头，乔治选择回归家庭，与多年冷淡的妻子说话，在临终前一头扑进妻子的怀里，并深深地吻别了她。这样的生死离别，加剧着大卫内心的隐痛，他决定重拾单身的自由信念与往日生活的平衡。对于他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宿命就是去交友网站认识不同的人，不停地约会，一成不变地表白后解决自己的性欲。他反复确认，与康苏拉的关系是否是一段错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她的未来，他们非得有一个未来吗？

时隔两年后，从到处洋溢着新年气氛的大街上回到自己的公寓，一如往常地接听留言。康苏拉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卫瘫坐在地上，反复聆听，某心自问：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为的，就是听到这几句话吗？她如约来到他的公寓，旧景重逢，那一头利索的短发并没有改变她美丽的容貌。当这个此时大卫深深知道自己爱上的女孩说出患有乳癌的一瞬间，这个诚实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

我相信，真心爱你的男人，一定钟情于你的身体。他会如获珍宝般呵护着你的每一寸肌肤，用最好的镜头来留住你的青春与美丽，就如同，最后一次，大卫为康苏拉拍摄她美丽傲人却即将永久失去的双峰。
慢慢老去却依然孤独的男人，渴望中的性却不能再为他带来激情。倘若这个年纪，再爱上一把，就仿佛获得了生命的第二个春天，在真爱里，再老的男人，他们的青春都会永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