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君分手已经有三周多了,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部电影。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丧失了一个人看电影的能力。但凡好电影,总想着能够同她一起看了,而消闲的烂片,怎么也提不起劲。就像新志想要退出拳击,我也好像想戒掉电影似的。但每个人终究是龋龋独行,你做拳王,我做老大。而我们的故事,好像要从《花火》开始说起。

那时的男生,有着挚爱陪在身旁,生活拮据而充满烦恼,但怎么也很幸福。他感受不到即将失去挚爱的绝望,甚至连绝望也算不上,就静静等着死亡。他也不喜欢北野武总是固定机位,长镜头,然后从远方一点点走来,留下一个面瘫的大特写。而女生则沉静在一种向死而生的爱情故事里,时而被久石让喧宾夺主的配乐打断。不管如何,他们算是认识了北野武。

他们知道,这个人的镜头冷静、克制,带着寒风一样的凛冽,直来直往的暴力。而他的温情,则在这些冷冽中被凸显,直钻人的内心。他还是那么喜欢固定机位,对着人的正脸大特写,想把人的窘态都逼出来。他喜欢用猛烈和短促的暴力作为假象,把流浪与回归,人与人的矛盾,成长,作为故事的内核,用以体现张力。

《坏孩子的天空》似乎不如《花火》声名在外,但更像集大成之作。北野武一切的个人风格,在本片中都像如鱼得水,欢快地自由穿梭,显得熨贴自然。每一次《Meet again》响起,我的泪腺好像就想开始工作——你看,就连久石让大师的配乐都贴切了起来。

对于视觉刺激的把握,北野武也大方多了。兴许是柳岛克己大师已经掌握了克己摄影的精髓,镜头虽然克制,但绝对不乏味。小马一袭红衣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我想A君穿红色大概也很好看。

青春片有主题吗?如果,堕胎车祸失忆,并非我们的主题,那应该是什么呢?我想是徒劳吧。纵观,《牯岭街》、《阳光灿烂的日子》和这部《坏孩子的天空》,至少徒劳算得上青春永恒的主题了。

徒劳与绝望似乎是并行不悖的,有时候并非是生活有多悲惨,有多无聊。而是好像永远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失去了一切。爱上拳击,一旦发现没有天赋,一切就被夺走了。加入黑社会,一点点往上爬,结果顶撞了大人物,徒劳了。新志倒是有天赋,然后一个损友就搞定了这一切,一次纵欲可以摧毁几年的禁欲。抱得美人归,结果...主角只是青春的缩影,而所有人则是人生的缩影——老大、和夫、老鹰、会长...所有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一不留神所珍惜的一切就溜走了。

北野武用了那么多时间,描绘主角一点点成长,几乎每一个支线,都有机会变成《教父》、《百万美元宝贝》亦或是日版《出租车司机》。但是北野武用三个镜头就摧毁了这一切,比勾拳还要简单粗暴。

于是你回忆起那些风平浪静的往昔,似乎一切也并非那么顺利。许许多多的征兆,早已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只是碍于生活,我们只能视而不见。带着这些暗涌再去看那些平静,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结尾,小马与新志故地重游,感叹物是人非。那时的小马已经变了一个人,对新志的呼喊都感到不安。但他仍有没变的地方,当新志问他,我们是不是完蛋了,他还能说出,笨蛋,我们还没开始呢。那就是最初的小马。

光阴改变着一切,也改变着人的性情,而我不知自己是否会是例外。也不知道这暗涌中的一切,是否会是徒劳无功。我时而满怀希望,时而心灰意冷,时而笃信,时而惊惧。

好像太软弱了,都不敢一个人走几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A君再相遇,不知道我会不会问她,我们是不是完蛋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我,我们才刚开始呢。

请骂我笨蛋吧。

坏孩子的天空キッズ・リターン(1996)

又名:勇敢第一名(台) / 浪子回头 / Kids Return

上映日期:1996-07-27(日本)片长:107分钟

主演:金子贤 Ken Kaneko/安藤政信 Masanobu Andô/石桥凌 Ryo Ishibashi/森本治行 Leo Morimoto/寺岛进 Susumu Terajima/茂吕师冈 Moro Morooka/津田宽治 Kanji Tsuda/大杉涟 Ren Ohsugi/平泉成 Sei Hiraizumi/森下能幸 Yoshiyuki Morishita

导演:北野武 Takeshi Kitano编剧:北野武 Takeshi Kit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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