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预示着什么?死亡,挣扎,成长或许救赎。战争扑面而来的时候,到底该不该心存希望。我从未在《我们的父辈》以外的故事中如此了解一场战争,了解枪林弹雨中不同的人的不同命运。
道家讲“物极必反”,易学讲“否极泰来”,故事开篇里Wilhelm的独白“据说,在死亡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将归于平静”。大概就是这样正反归一的道理吧。故事围绕一对兄弟展开,哥哥Wilhelm是一位值得崇拜的军人,久经沙场俨然把他磨练成了冲锋陷阵的青年领军。弟弟Friedhelm年仅20,是大家眼中的书虫,甚至会被大家认为握得住笔杆却端不起枪杆的书生。战争中没有弱者的生存空间。每个人展现不同的姿态,在死亡逼近时变得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
如若是我,在临行前母亲怜爱的目光里可能会大哭一场,因为害怕,根本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Friedhelm喜欢都兰波和荣格的诗,爱读书的人都看得清生活的样子吧。他让自己沉浸在律诗中,享受私自的浪漫空间,思考人生让他看淡了生命。当哥哥斗志昂扬的说“战争会让一个男人成长”时,弟弟跟着说“战争也会把我们最坏的一面呈现出来”。或许他是真的看清了生活的样子,Friedhelm选择死去来赎自己为了生存犯下的错。
无论是战场还是经济快速发展的生活里,竞争是愈发残忍的存在,我们只能选择以残忍竞争。谁都逃不开竞争的严酷,正如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命运把Friedhelm孤零零抛在战场上,从文弱感性甚至会在死亡面前哭泣的人变成抬枪毙命的纳粹军人,他的蜕变依然像一首诗一样美好。战场上死亡像幽灵,无处不在,当Friedhelm感受到死亡常伴无法逃脱的时候,他选择了理性。感性是禁锢生命的失败因子,诗样的人生也该用鲜血渲染。总得有人死,他希望同壕的战友和自己可以迎接明天的太阳。
参战两年后,库尔斯克坦克战前后,Friedhelm以一名比Wilhelm上尉更凶狠的军人形象伫立在灰猎犬连。他已经不会像战友一样数自己杀过多少苏联人,因为数不清,不敢数。沉浸在诗歌里的军人是为了战友和自己的生命而蜕变,在战场上活下来只有一个信条,就是杀戮。
Friedhelm没想过在战争之后苟活,在战场上的每一刻他都要像一杆枪一样耗尽弹药,为了守护。守护战友的唯一方法就是屠杀苏联军人,他别无选择,“对不起”这样的话被他藏在了心底。所以他的人生成为一首诗,沾满别人的鲜血,也守护了更多人的生命。这和叔本华的话完全契合,人性中的两个极端是常常可以并存不悖的。可惜不是人人都读诗,不是人人都看得清生命,但人人都看得到Friedhelm的凶狠。他只好背负着类似一条灰猎犬的形象在心底回想诗情画意。
苏联的春天,空间仿佛毫无止境,从未见过的风景,田野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天空广袤蔚蓝,就像上帝想用他亲手创造的美景让我们深醉其中。诗情画意总该归结,正如春天过后总该归结,正如春天过后总该迎来严冬漫长。德国人无法在寒冬刺骨里恶狠狠地行军了,二战东方战场的溃败也不允许“第三帝国千秋万代”这样的谬论长存。但没有人敢直面失败降临,更多的年轻人从《我的奋斗》中学来夸夸其谈的狂妄思想。换句话说,死神不逼近喉咙,狂妄的德国年轻人还不知道死亡有多么可怕。
Friedhelm赎罪的机会来了。德军战败前夕,他和几个年轻战士在苏联白雪皑皑的山林里遇上苏联大军,他无法说服狂妄的战友投降,但他要让年轻战士活下去。Friedhelm在枪声中听见世界归于平静,年轻的德国战士看到他的死亡终于害怕了。他们终于放下武器,就像Friedhelm说的,苏联人会把他们送回家。他终于用诗一样的死亡赎了自己为生存而犯下的错。
那是我们年轻,以为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整个世界都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只需行动起来,我们无往不胜,后来我们才渐渐地了解了更多。在战争中,在沉沦的一切里,活着,很抱歉。

我们的父辈Unsere Mütter, unsere Väter(2013)

又名:我们的母亲,我们的父亲 / 战争的记忆 / Generation War

主演:汤姆·希林 Tom Schilling/沃尔克·布鲁赫 Volker Bruch/卡塔琳娜·舒特勒 Katharina Schüttler/米里亚姆·斯坦因 Miriam Stein/路德维格.特内普特 Ludwig Trepte/马克·瓦斯科 Mark Waschke/亨丽埃特·李赫特·罗赫 Henriette Richter-Röhl/戈茨·舒伯特 Götz Schubert/希尔德加德·斯罗德 Hildegard Schroedter/克里斯蒂安娜·保罗 Christiane Paul/西尔维斯特·格罗特 Sylvester Groth/艾琳娜·莱辛 Alina Levshin/卢卡斯·格雷戈霍威茨 Lucas Gregorowicz/马克西姆·梅米特 Maxim Mehmet/约翰娜·加斯多夫 Johanna Gastdorf/Peter Kremer/特里斯坦·皮特 Trystan Pütter/大卫·齐梅尔席德 David Zimmerschied/乔尔·巴斯曼 Joel Basman/Anne Diemer/卡瑞娜·普拉赫特卡 Karina Plachetka/萨缪尔·芬齐 Samuel Finzi/朵卡·格莱拉斯 Dorka Gryllus/Bernd Michael Lade/马克·哈洛夫 Marek Harloff/缇诺·麦威斯 Tino Mewes/安东尼奥·万内克 Antonio Wannek/本杰明·特林克斯 Benjamin Trinks/路德韦格·布洛克伯格 Ludwig Blochberger/马丁·布鲁赫曼 Martin Bruchmann/Kai Michael Müller/Thomas Arnold/Jan Niklas Berg/Martin Hentschel

导演:菲利普·卡德尔巴赫 Philipp Kadelbach编剧:斯特凡·科蒂茨 Stefan Koldi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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