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应该怎样结局?为了这个问题我把对本片影像风格的介意驱退开。
有的悲剧是尖刀,让人在寒光面前绷紧脊梁,有的悲剧是不给你水喝,让你口干舌燥两眼发晕,有的悲剧是上天抢走你的爱人,让你此恨绵绵绵下去,来得清淡却持久。有的悲剧是大清早吃炒饭把苍蝇当成花椒吃下去,还把50块当成10块付给了老板,这种对观众来说其实是喜剧。
我在小县城长大,并且常识告诉我独立电影总不至于cctv吧,于是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角色的时候首先就屏蔽掉他们的尊严,并且开始担心他们的性命,导演营造的紧绷的机械沉闷分明是在告诉观众说我就是要搞把他们搞得很惨。这样导演手法就成了我关心的内容,我想知道剧情会不会在某个点上爆发开,让刀子穿过荧幕插到观众皮肤里,或者是刮掉我们心头的油,让人此恨绵绵绵下去。
随着剧情的展开,人物利落的布局到影像里,故事开始朝预设的冰冷的终点推进,所有戏剧性都被角色本身的力量替代,男人都在啥子都不顾的求生,女人都在为情感寻找出路,所以有了呈递减状分布的无情,有了穿着红衣服的桂花,也有了可以映射我们所有人的,现实的钟阿姨。
如果所有人都是因为类似搓麻将的某种具体的目的聚到一起的话,那么小蛾子就是麻将牌,如果要给牌局一个尾声,该怎么给,赢家揣着钱回去买房子或者买个茶叶蛋输家回家被老婆扇了三耳光或者买包最便宜的香烟用最短的时间抽完或者大家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按倒在地彰显暴力机关的风光?
导演选择了孤零零的麻将,牌局散去,每个人都转身离开的时候,最后的画面停在了小蛾子身上,这里她不过是看不到未来的一个工具,这里我看到全片都缺席的生命的尊严,它没有被讲出来或许是等着观众觉得似乎缺点盐味的时候去想起盐巴,当我们被小蛾子没有未来的命运拖到同情和难过的气体里的时候,或许有人和我的疑问一样,为什么他们的尊严都没有了?
悲剧应该怎样结局?
和现实一样,现实中的所有悲剧的当事人都在努力回避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