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 • 喋血长平:血书史册
“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史记•白起王翦列传》
初知“长平之战”是在初中的历史课本上。那时，老师只让学生们记住几个关键字（词）——白起、赵括、纸上谈兵、坑杀战俘。至于长平之战的前因后果，老师完全没有提及，估计以她的水平也讲不明白。上大学后，在《大秦帝国》系列中，对这场战役又有了一些了解，特别是在B站上看了《大秦帝国之崛起》之中，邢佳栋扮演的白起，他在大帐中运筹帷幄、排兵布阵，让我对这位“战国第一将”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和疑问——白起确实是一位猛将，但是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廉颇和白起谁更胜一筹？白起为什么会被赐死？赵括的水平真的那么低？……带着这么些迷惑、不解，再从B站搜索“长平之战”时，发现了这部《喋血长平》。
和之前看过的许多高分历史纪录片相同，本片也采用“真人扮演+学者讲述”的方法，为观众尽可能生动形象地介绍这场影响了历史走向的大决战。更让我眼前一亮的是，在场面的刻画上，虽然演员数量十分有限但气势、细节以及演员的表现上一点也不亚于大制作影视作品。比如，两军排兵布阵时，会有士兵被吓到尿裤子；短兵相接时，会有士兵因为血腥而呕吐；肉搏战的时候，士兵不仅满脸血污，甚至还会被敌军挖出眼睛！还有举棋不定的赵孝成王、阴狠的白起、倔犟的廉颇以及老谋深算的秦昭襄王……总而言之，场面真实性秒杀许多有话题性的热门作品。谁说古代战场就是一股脑冲锋、不讲阵型、将领单挑了？文艺工作者喜欢抱怨观众不知道历史，殊不知，作为文化传播重要方式之一的影视作品都是有很大问题的！传播的内容有误，又怎么能仅批评观众素质低呢？幸而，制作考究的纪录片还是有观众的，不然历史真的就被戏说取代了。
众所周知，战争其实是解决政治问题的高效率方法——打赢了就可以去制定规则，打败了就会被规则制裁。长平之战背后的两大Boss——赵孝成王和秦昭襄王，他们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操纵着手中的国家机器。在长平这回合，秦算是赢了，与之相比，缺少经验、sometimes naive 的赵孝成王缺少求胜的耐心、决心，最终话这场战役也就成为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伤害与教训”。这与以往教科书上的论调十分不同；教科书内容习惯把长平之战的锅甩给缺少实战经验的赵括。当然，赵括作为前线指挥官，责任重大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赵王在国内的“遥控指挥”、“微操”，“拟订作战计划”等等，都是用兵之大忌。另外，赵王为树立权威，在作战的关键期，临阵换帅（罢免老将廉颇），这也是赵王在军事能力上明显的不足。与之相比，秦王不仅毫不犹豫地启用白起，并且全权予以白起调动军事资源，在关键时刻还可以亲临战场支援白起。从中不难发现，赵王其实才是长平战败的主要责任人。而赵括即使是带兵经验不足，但仍然在秦军的包围下成建制突围、反击，让秦军不能吃掉赵军大部。这些足以看出，他的水平并没有民间传说中那么差劲。赵王也不是一直智商不在线，在长平以后，他痛定思痛，利用反间计离间了秦王和白起，让秦军以后的攻赵行动无功而返，这大概也是王的反击吧。只是武安君后，王龁等年轻人正在为秦的军事力量补充年轻血液。而赵经过此一战，不仅老将（相）集团退出舞台，更要命的是，以小农经济为本的战国时代，战争消耗了太多的青壮年劳动力，也可以理解为损伤了经济基础——没有劳动力拓荒、耕种，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吃不饱饭，吃不饱饭，所有的一切都没法继续发展、进行，国运自然走衰。所以，白起作战以消耗敌方有生力量为目的，打大歼灭战，确实是意义不同，战略上可以说是革新，他也不愧“人屠”之名。
记得小时候，去山西旅游，有一种吃食叫做“烧豆腐”。传说是高平当地百姓对长平之战中，白起坑杀赵兵的痛恨，把白豆腐称作“白起肉”，烧烤后蘸蒜泥食之，以泄心中之恨。而“人屠”这辈子杀的最后一个人竟然就是自己，这还真的是种宿命呢。
我想，如今去讨论长平之战究竟杀了多少人，白起战绩究竟是多少，这都没什么意义。这些问题，我相信会随着考古发现而被理清。本片对于我来说，是发现了一种讲好历史故事的方法或者说途径。如今在网络上有流量的“历史剧”，坦率讲，很多是穿着仿古戏服的肥皂剧。网友批评诸如好莱坞真人版《花木兰》各种雷人的时候，不难发现，国产古装剧可能会更加雷人！上纲上线去批评“丢人丢到国外”，想想自己是否还有能力讲好自己的故事？我觉得吧，还是可以的，你看诸如电视剧《大秦帝国》系列以及纪录片《喋血长平》、《河西走廊》、《重生》……只是这流量始终不及那些肥皂剧。
总之，这真的是一部描述战国历史的良心作品，也希望这类的纪录片/电影可以出现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