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06
东 • 爽歪歪:给谁看的《爽歪歪》
看《爽歪歪》这样的电影，对我而言已经没什么新鲜感可言。在我心中，这就是一部内容合规中矩，技术勉强及格的中国流行独立电影。三个来城市打工的年轻人游荡于城市的缝隙间进行毫无希望的谋生，这种类型的故事可以说是中国独立影像比较标准化的叙事。尽管导演在放映结束后的交流会中，一直在强调他制作这么一部电影，是由于这些年看独立影展，深感中国独立电影的沉闷和压抑，想做一部与“众”不同的，风格爽快的电影，但是导演试图超越的初衷很快在电影中淹没掉了。当然，导演的努力我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的，比如他希望这部电影具有喜感，编织进去一些会令人发笑的台词和细节，然后观者们也如他所愿真的笑成了一片。像如此这般的幽默桥段，导演平均分配植入电影，所以看这部电影时，确实不太担心自己会睡着。我想说的是，导演苦心经营的这种喜感并不是他的独创，在贾樟柯的电影《小武》、《站台》的前半截、《任逍遥》以及《三峡好人》中小马哥这个人物的塑造上处处可见这种幽默的表现。我想导演也一定看过贾樟柯的这些教科书式的电影，不知道他对贾樟柯制造出的幽默是否心神领会。他在《爽歪歪》中的所做无非是把贾电影中的这种幽默做了放大效果的处理。
我知道将导演引以为傲的创造和他的前辈进行链接是件残酷的事情。但是，我确实在看《爽歪歪》时感受到了贾樟柯的“阴魂不散”，我无法回避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其实不止在看《爽歪歪》时如此，看其他各自彪炳创造性的独立电影中都会隐隐约约感到贾樟柯的影子。许多独立导演或有意或无意制造出了许多贾樟柯样式的独立电影。我觉得，贾樟柯只是独立电影的一种美学风格，而不是独立电影必然的属性。如果许多年过去了，对于中国独立电影的印象还停留在贾樟柯或者说第六代的话，这将是中国独立电影的巨大失败。当然，现在的独立电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倾向，作者们也在做着各种形式的努力，拓展独立电影的维度。只是我感觉他们创造的能力似乎已经退化掉了，能在影片中感觉到他们的用力，但是总是形不成一种完整的风格。最近刚刚读完《韩国电影史》，发现他们在上世纪90年代，独立电影的创作风生水起，而且形态各异，并且到最后他们都把自己在独立电影中探索和形成的风格成功地移入了主流的商业大片。独立电影应该是电影创新的突破口。如果独立电影也给人模式化的感觉的话，那么独立电影人一味地诟病和嘲笑商业电影就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当然，好像不能单纯地将中国和韩国进行类比，我国的情况总是更为复杂一点，而且我自己想的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地是，我们的独立电影应该努力创造出更加多样的风格，来点令人提神的东西。现在的局面确实惨淡了点。从这几年的国际电影节上好像就可以感受的到。中国的独立电影很少能在如戛纳、威尼斯、柏林这种重量级的电影节上得到注目。看它们的海报上宣传的都是些欧洲小型电影节上的获奖信息，甚至一些电影节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就像王朔说的，国际电影节也不会只关心你那个村的，有时候也要关心一下伊朗、泰国那些村，所以不能一直拍你那个村了。
上面唏哩哗啦写了一些，其实都不是我特别想说的，因为这些事情我还没琢磨过来。关于《爽歪歪》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感受，我更在乎的是我另外两个朋友的感受。他们其实都是电影中的主人公，可以说一定程度上电影中的生活就是他们曾经的生活，他们本人就像电影中的三兄弟一样在城市中游荡。看电影的时候，我眼睛的主光交给银幕，余光则不停地扫视他们。可以说，这部电影是这几天来，他们观看最为投入的电影，也会随着电影铺设的情绪或笑或凝视。而且看完后去找饭馆的路上，他们开始和我们讨论这部电影。对于其他电影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讨论愿望。他们总体上肯定了这部电影，甚至比我更喜欢这部电影。他们觉得导演肯定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过，不然描画地不可能这么贴切。确实导演初二就辍学混迹江湖了。这部电影其实就可以看做导演对自己江湖岁月的总结。当然，电影中也有令他们感到不满意的部分。就是电影中结局的部分。电影的结尾，三兄弟背上铺盖卷，穿过一道有点超现实色彩的凯旋门返回了农村。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结尾。他们不满意这个结尾的原因，是他们已经挣扎着在这个城市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而且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即使有诸多不满，心里是充满希望的。他们说这三个人不应该就这么就回去了。我知道他们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大团圆式的结局。关于电影中的一些细节，我们也进行了不错的讨论。
《爽歪歪》的品质优劣，其实也未必显得那么重要。就像一些商业片拍的无论多烂，只要它进了院线就能找到欣赏它的观众。我想的是，小川绅介用大篷车的形式把自己的纪录片送到了民间，林怀民也试图让云门舞集走进台湾的每一个角落，是不是凡是独立就是晦涩，就是只有精英观众才会欣赏？尽管我觉得影片过于粗浅直白，但是它身上这点通俗性或许有点观众缘。关键是，它以怎样的方式才能进入民间，才能找到合适的观众使其变成一个反观自身处境的话题。这种艺术上简陋的电影，我觉得拿到电影节评奖，顶多得一个真诚分，它的意义其实在于让更多片中这样的群体看到它、讨论它。然后他们就会想为什么。
我知道将导演引以为傲的创造和他的前辈进行链接是件残酷的事情。但是，我确实在看《爽歪歪》时感受到了贾樟柯的“阴魂不散”，我无法回避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其实不止在看《爽歪歪》时如此，看其他各自彪炳创造性的独立电影中都会隐隐约约感到贾樟柯的影子。许多独立导演或有意或无意制造出了许多贾樟柯样式的独立电影。我觉得，贾樟柯只是独立电影的一种美学风格，而不是独立电影必然的属性。如果许多年过去了，对于中国独立电影的印象还停留在贾樟柯或者说第六代的话，这将是中国独立电影的巨大失败。当然，现在的独立电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倾向，作者们也在做着各种形式的努力，拓展独立电影的维度。只是我感觉他们创造的能力似乎已经退化掉了，能在影片中感觉到他们的用力，但是总是形不成一种完整的风格。最近刚刚读完《韩国电影史》，发现他们在上世纪90年代，独立电影的创作风生水起，而且形态各异，并且到最后他们都把自己在独立电影中探索和形成的风格成功地移入了主流的商业大片。独立电影应该是电影创新的突破口。如果独立电影也给人模式化的感觉的话，那么独立电影人一味地诟病和嘲笑商业电影就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当然，好像不能单纯地将中国和韩国进行类比，我国的情况总是更为复杂一点，而且我自己想的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地是，我们的独立电影应该努力创造出更加多样的风格，来点令人提神的东西。现在的局面确实惨淡了点。从这几年的国际电影节上好像就可以感受的到。中国的独立电影很少能在如戛纳、威尼斯、柏林这种重量级的电影节上得到注目。看它们的海报上宣传的都是些欧洲小型电影节上的获奖信息，甚至一些电影节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就像王朔说的，国际电影节也不会只关心你那个村的，有时候也要关心一下伊朗、泰国那些村，所以不能一直拍你那个村了。
上面唏哩哗啦写了一些，其实都不是我特别想说的，因为这些事情我还没琢磨过来。关于《爽歪歪》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感受，我更在乎的是我另外两个朋友的感受。他们其实都是电影中的主人公，可以说一定程度上电影中的生活就是他们曾经的生活，他们本人就像电影中的三兄弟一样在城市中游荡。看电影的时候，我眼睛的主光交给银幕，余光则不停地扫视他们。可以说，这部电影是这几天来，他们观看最为投入的电影，也会随着电影铺设的情绪或笑或凝视。而且看完后去找饭馆的路上，他们开始和我们讨论这部电影。对于其他电影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讨论愿望。他们总体上肯定了这部电影，甚至比我更喜欢这部电影。他们觉得导演肯定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过，不然描画地不可能这么贴切。确实导演初二就辍学混迹江湖了。这部电影其实就可以看做导演对自己江湖岁月的总结。当然，电影中也有令他们感到不满意的部分。就是电影中结局的部分。电影的结尾，三兄弟背上铺盖卷，穿过一道有点超现实色彩的凯旋门返回了农村。这是一个令人伤感的结尾。他们不满意这个结尾的原因，是他们已经挣扎着在这个城市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而且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即使有诸多不满，心里是充满希望的。他们说这三个人不应该就这么就回去了。我知道他们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大团圆式的结局。关于电影中的一些细节，我们也进行了不错的讨论。
《爽歪歪》的品质优劣，其实也未必显得那么重要。就像一些商业片拍的无论多烂，只要它进了院线就能找到欣赏它的观众。我想的是，小川绅介用大篷车的形式把自己的纪录片送到了民间，林怀民也试图让云门舞集走进台湾的每一个角落，是不是凡是独立就是晦涩，就是只有精英观众才会欣赏？尽管我觉得影片过于粗浅直白，但是它身上这点通俗性或许有点观众缘。关键是，它以怎样的方式才能进入民间，才能找到合适的观众使其变成一个反观自身处境的话题。这种艺术上简陋的电影，我觉得拿到电影节评奖，顶多得一个真诚分，它的意义其实在于让更多片中这样的群体看到它、讨论它。然后他们就会想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