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載於部落格無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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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做壞事就會遭天譴,所以連菩薩也拿著一把劍,劍在手上,有一天就會派上用場。」本片以「刀」為中心概念,改編自張徹的獨臂刀王系列,是徐克向武俠片開山祖張徹的致敬之作。未曾看過張徹的獨臂刀王,只覺《刀》無論是美術造型或是動作招式都帶著奇幻味道。電影去除一切可以座標在現實地圖或史籍上的標籤,不知名的時空卻清楚劃分了主流戰場和安逸邊疆,赤裸裸的描繪殘酷江湖的樣貌。


孕育主角成長的煉鋒號以煉刀出名,故事敘述者是刀行主人的女兒小靈(桑妮飾),在這個思春少女的眼裡,刀只是閃爍著美麗光芒的愛情故事背景,故事主線卻是定安(趙文卓飾)的復仇之路,還有鐵頭(陳豪飾)等血氣男兒的江湖廝殺。

定安本性平和,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卻成為了他人生的重要轉捩點。「定安」這個名字成了他一生最大諷刺,第一,這只是一個用來掩蓋殺父之仇的符號,第二,他永不可能像這個名字一樣安定度日。自此之後,「我的父親姓什麼?殺我父親的人是誰?」成了他最迫切追尋的答案。意外失去手臂後,他來到黑頭(鍾碧霞飾)的屋子裡,這個遠離主流戰場的邊疆看似可以使他遠離恩怨情仇,讓他重新安身立命。然而偏安不易,意外獲得的半本刀譜(黑頭渴望知道上面是否寫有自己身世)喚醒了他埋在土中的刀,也使他只剩一隻手的殘缺狀態重新找到使命。另一方面,不斷騷動的馬賊也迫使他不得不抉擇:是否要提起父親遺留的刀?這個決定象徵著他是否要涉入江湖,也許一開始他只想保衛和黑頭共有的小小田地,然而就像黑頭擔心的一樣,日後要涉入多深就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了。

對於行走江湖的人來說,「刀」無疑是原則和價值的具象化,它是剷除異己的利器,也是一個擺脫不去的包袱。一旦提起刀來,就表示結局那場你死我活之戰非來臨不可。馬賊紛亂象徵著世上永無太平之日,手上有刀的人,總有一天要用上這把刀。

相較於故事主線,小靈的旁白顯出極有趣的對比。她其實不懂什麼江湖,她無端涉入的是男人們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她身不由己,痛恨隨身帶刀這種江湖規矩,只有不斷迷失、又不斷重新認識自己的愛情:「原來一個人想要的,永遠都是別人幫你決定好的」。從頭至尾她只希望鐵頭和定安回到她身邊,然後兩人繼續像以前那樣為她爭風吃醋。然而自從兩個男人提起刀走入江湖,她的愛情便永不可能實現。在尋找定安的旅途中,小靈遇上一位妓女(周嘉玲飾),片中與小靈真正有過對話的即是這個謎樣的女子。她身體總被捆綁、被虐待、被男性暴力奴役,而她的愛情觀被時間磨鑿,滄桑的像枯石,又清明的像一名僧人。

兩個女人曾有一場短短的談論愛情的對話,這場戲揭曉了一個事實:捆綁這個女人的並不是人口販子,也不是嫖客,而是她自己的幻想。這個女人一邊落淚,一邊訴說一個若有似無的思念對象,然而這份情感隨著時空移轉早已變得模糊難辨。小靈第一次看見她,便暗道「這個女人好像認識我」。當她們討論愛情和等待,小靈甚至不自覺的問她「我以後是不是也會像妳一樣?」正預告了日後她也將被自己的愛情給捆綁。徐克電影中總有一些執著情感的女人,小倩為了愛情選擇自我犧牲,白素貞為了夫婿水淹金山寺。小靈,一個感情的無名小卒,一個在男性的戰火之間未被聽見的名字,她活在刀光劍影的縫隙之中,告訴我們恩仇終有泯除之日,江湖界限亦有重新劃分的一天,癡昧的愛情卻可以無視時局的轉換,千年不折。

(1995)

又名:断刀客 / The Blade

上映日期:1995-12-21(中国香港)片长:105分钟

主演:赵文卓 / 熊欣欣 / 桑妮 / 惠天赐 / 陈豪 / 钟碧霞 / 朱永棠 / 周嘉玲 / 谢天华 / 邹兆龙 / 元彬 / 陈志辉 / 雪妮 / 

导演:徐克 / 编剧:许安 Koan Hui/苏文星 Man Sing So/徐克 Hark Ts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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