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时间线很清晰,开篇设置了一个悬念,让人联想到《请回答》系列的猜老公环节,这里是两个人,凌晨四点,坐在中间的这位女性,她的伴侣是身边的哪位呢?

猜老公环节

相比较于那几部猜老公系列,这里的二选一明显简单了许多,而且因为肤色的原因,很容易就看到台午饰演的男一和女主是青梅竹马,也很简单地通过几个情节简单勾勒了一下性格。女主的要强、后面提到的“野心”,还有直接大胆。俗套的展开,十二年后在社交软件再次联系上,异国的时差和距离让彼此的关系停滞、陷入僵局、继而断联。再过去十二年,女主已经嫁给了现在的老公,而男一终于决定在一次休假期间去往美国和女主见上一面。影片在后半段逐渐发力,呈现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并未想到太多关于移民方面的关系,可能我只把移民身份作为一个女主身上的人设,而没把女主当作是移民群体的一个代表。在我看来,这就是普普通通的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的关于“因缘”的际遇。

一、我们可以坚定地按自己心意选择

我在这部片子里感受到了很多自主选择勇敢选择的细节。一开始男女主的妈妈们坐在长椅聊起移民的事,男主妈妈问道:你们为什么选择放弃一切?女主妈妈回复:如果你留下一些东西,你也会得到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其实就传递出一种很明显的信息:选择就是有舍有得的。

“为什么愿意放弃一切离开?”

后面男女主在十二年后通过软件联系上,频繁视频聊天后,女主问:“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来纽约看我?”男主也同样问:“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来首尔看我?”

最后两个人都没有行动。

换十年前、五年前甚至三年前的我,一定会给这段关系判定为彼此都不够喜欢,那个时候我确实把爱情看得好像象牙塔一样纯粹,感觉一切都该为之让步。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在互相博弈,压根谈不上什么喜欢嘛!就好像现在大家经常默认的一样,不行动就代表不喜欢。这样的话在各个小组都非常常见,大家用愿意牺牲一部分时间或者金钱来作为衡量是否足够喜欢的标准,否则就一定是在轻慢这段关系。

男主那个时候明确表示因为对中文感兴趣,即将在暑期到上海学习,女主这时提出也可以到纽约学习英语,但是男主表示还是喜欢中文。这里插播一句,后来男主去纽约,影片里(现实台午英文说得可好了)男主的英文依然说得乱七八糟,可以说是从来没想过好好学习英语了。而后来女主也因为自己的工作需要,搬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始写作。

现在的我,却要为这种清醒的选择鼓掌叫好。

每个人的人生都像月亮那样孤单的,不会有哪颗星星永远会陪伴左右。而最重要的就是这条人生之路,自己到底想怎么走,想什么时候停下看看路边的花,想什么时候奔跑,又会是想什么时候同别人并肩而行。男女主都很清楚地在自己人生的道路稳步走着,没有去想说一定要为了对方去改变什么。

女主移民前被问原因,她对同学说因为想得诺贝尔文学奖所以要去国外。这句话被男主一直记在心里,我认为男主很欣赏她直白的勇气和“野心”,十二年后再次联系上,他问女主现在还想得诺贝尔奖吗,女主说现在对普利策奖感兴趣。然后又过了十二年,在游船前,男主又提到奖项的事情,女主显然已经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想过之后回答说是托尼奖。

我很喜欢这个细节,他关心她的梦想。

他在她小时候哭泣的时候在她身边,但并没有以此觉得她就脆弱得只需要保护。他并没有在第一次联系上的时候急于确定关系,甚至继而以感情作为筹码要求对方放弃自己的生活,这些,本身就是在现实里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三人在酒吧聊天,男主说,他们不联系的时候,女主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女主立刻回复,那会你也有女朋友了,语气眼神都很坚定。

他们对视后笑了,没错,都在各自人生路上,都是很坦诚地面对了自己,都是按自己心意的坚定的选择,而在这条路上,他们没能并肩。

二、因缘和遗憾

因为之前看《恋爱大战》了解到演员刘台午,更是在看到他老婆Nikki姐在You quiz的采访后深深地粉上这个姐姐。Nikki姐也提到,每段感情的开始其实都是很梦幻的,充满着无数的巧合和缘分。就比如男女主能在12岁时就相遇,能一起结伴放学回家,一起玩耍,一起在学习上较劲,还彼此喜欢。我年少时也有这样喜欢的人,不得不说,奇怪的是,前几段恋情的好多细节已经模糊,但那个时候的互相暗恋的小细节却还是能如数家珍。

一起回家真是青梅竹马的标配了hh

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十二年后再次联系上,也是女主偶尔发现了男主在她爸爸主页上的留言,男主后来提及在服兵役期间很想念女主,而女主那会已经很好地融入了国外的生活,韩语已经很少用,是在和他重新联系上后还要复习元音和辅音的程度。重新联系上的惊喜在两个人心里都不言而喻,这自然也是很深的缘分了。连女主的老公都表示这样深的羁绊,对于他们相见,他无法提出拒绝。

二十四年后的见面,不管是刚遇见时的打招呼、两次无言的拥抱、在地铁上男主的深情对视、旋转木马前的谈心,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因为此刻,因缘已经转化成了遗憾。

后半段,男主一直在设想,是否他们本可以有机会成为互相守候的人,能为彼此留下的人,这样的假设当然是看起来没有意义,但是我们每个人都问过自己吧,是不是当初的选择变了一点,是不是时间上错开一点,现在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呢?但是事实就是没有能够维持这个因缘。我不想去细究他们的三观,他们因为成长环境的巨大不同会在日常相处中有可能产生的分歧。现实里,大多数人会通过设想这些来安慰自己错过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以前觉得“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这句话很安全,一度成为我回避一切关系的挡箭牌,但是没有开始不代表就没有遗憾。

他们又聊起如果这辈子的因缘仅此而已,前世的他们会是什么关系?之前会有什么牵绊?是会互相欺骗的夫妇,又或者只是一只鸟儿和它在某个早晨栖息的树枝。

遗憾总是在幻想中会慢慢消散吧

这个设想真的很美,每一世的因缘,相遇相知相识,是否会成为同一个物种,会在同一个时空相遇,都是未知,有可能今生今世已经是我们距离最近的时候。

人生的残酷加特别就是因为没有回头路和永远的平行线吧。

所以我这一生能遇到的人,下辈子可能不都会再打招呼,也许只是过人行道的时候擦肩而过,也许今生只看过一眼名字的人,下辈子却是陪伴很久的朋友。我的内心因此平和了许多,20岁的我并没有这样的视角,那会对关系充满着执念。就好像《解语花》里韩孝周的角色一样,突然失去了喜欢的人的认可,老师的认可,大众的认可,那样的执念让她几乎一生都没能接纳自己,做了很多事来证明自己,甚至甘愿去做另一个人的影子。看那部电影的时候,我非常难过,让女主瞬间从神坛跌落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我想到的只是我的人生困境,并且我只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努力,一切都是争取而来。现在的我,因缘与遗憾这回事,随着经历得越多也更能理解,在同他人尚且有缘之时,尽最大可能去好好对待,关系的结束也只是这一世而已,执念也可能是那个时刻因缘的组成部分,一切都忠于当下的自己就好。

女主和她老公的因缘,从那次的写作活动开始。在她老公眼里,男女主的故事非常浪漫非常特别,好像是人生该有的剧本,或者说,有这样的脚本,没有人舍得拒绝去给它一个美好的结局。他的眼里,他和女主的相遇和发展反而没什么因缘可言,极其普通极其寡淡,但是,他也是忽略了相遇本身可能就是无数个巧合的叠加才会发生,更重要的是,这是女主忠于自我的选择,这才是最大最真实的浪漫。

女主在讲述因缘

我想起今年3月看的最喜欢的日剧《重启人生》,二刷时,最开头的电线上的四只鸽子就足够让人泪奔。这个世上有人为了救朋友的性命,即使在新的人生中要忍受和好友做陌生人的痛苦,也依然愿意只为了在35岁前当上机长那一个目标,从小便开始学习和计划,并且进行多次重启。她们每一世的微小改变都产生了一些影响,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缘分,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羁绊。对于有过往记忆的人来说,出现了很多遗憾又只能埋在心底,这才让最后一次重启那么珍贵,让最后四个人的饭局那么难得。

女主将12岁的那个小女孩给男主留下了,那是他们因缘的结尾了。末尾,女主的裙摆在风中扬起,男主上车前说,那么下一世,我们再见的话对彼此来说就是别的关系了吧。他们都回答说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男主最后笑了,说,“到时候见。”这句话让女主和我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爱哭鬼。

道别,但又不是告别

Nikki姐在节目里被刘在石问到,如果未来有一天要和刘台午分开,最后一句话想说什么,她说:“马上就会再见的,到时候见。”她没有选择说“谢谢你,我爱你”这些话,而是自然地说了一句“马上就会再见的。”那种对关系的笃定和洒脱真让人羡慕不已。

我想,在以后告别的时候,我也要同对方说一句,“到时候见。”


过往人生Past Lives(2023)

又名:前世因缘 / 前世姻缘 / 前度人生 / 之前的我们(台) / 从前的我们(港)

上映日期:2023-01-21(圣丹斯电影节) / 2023-06-02(美国)片长:106分钟

主演:格蕾塔·李 / 刘台午 / 约翰·马加罗 / 文胜雅 / 尹智慧 / 崔元英 / 严晟敏 / 安敏扬 / 徐妍宇 / 黄胜妍 / 乔尼卡·T·吉布斯 / 丽莎·丹尼特 / 

导演:席琳·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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