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5-29
峻岭 • 此间的少年:关于毕业的闲思
关于毕业的闲思
前些天，读罢江南的小说《此间的少年》。
直到上网查过才知道，原来在六七年前，这本书曾经作为的追忆真实而美妙青春校园生活的力作而广为风靡过。时到如今，我才知晓这本书。而找出它来读，还是因为四月底时，学校的团代会上，在选举新一届校团委投票之后的计票时，团委怕代表们无聊，便放映了由北大拍摄、从这部小说改编而来的电影。可惜时间有限，只是看了个开头。
此前，我还时常登陆北大百周年纪念讲堂的主页，看看那里近期有没有感兴趣的话剧或者电影。在快到年底时，看到演出安排表上的元旦几天会上映电影《此间的少年》，而场场都显示着“票已告罄”。不论是“此间”二字的文雅，还是对“少年”的共鸣，这五个字的标题着实吸引了我。介绍里说这是北大团委投资拍摄，改编自北大校友江南以北大为背景的小说。望着演出表中一行行重复的“告罄”二字，那时想这部电影在北大该是何等的受欢迎，票竟然提前一月多都已被抢购一光。
想一览风雅，怎奈程门不启。所以团代会当天，坐在209的舒适软座，扭头看着舞台两侧上方的小屏幕上的影像，当周围的同学对这部突然放映的从没有听过的电影还充满莫名德疑惑之时，我不禁想这世间的事有时还真是机缘巧合。
后来团委计票结束，电影也就戛然而止。虽然电影拍摄手法颇显简单和学生演员的演技也确实粗糙，但他们所演绎的故事本身，还是在对技术和演技的反感中不知不觉中打动了我。于是我决心读一下原著，希冀这个动人的故事能让缺失了耐心的我在阅读中静下心来。
掩卷躺下，小说结尾处，毕业时乔峰落寞离去的身影久久浮现在眼前。一个孤胆英雄的孤单离去总是令我们易生伤感、难以释怀，仿佛失却了什么，怅然若失许久。大块头的身体，篮球场的大战上叱咤过，康敏的纤手拍打过，许多夜里的烟雾与啤酒纳入过，它本身就是他所在院系的一面高高矗立的旗帜，在该走时被时间向上一拔，像所有煊赫与平淡的毕业生一样，朝着校门的方向望风倒下。
大学有四年，初来乍到，以及身处其中时，总觉得是一个不短的旅程。然而一经过了，在该离去时，却总觉时日如驶。
夏天是一个奇特的季节。春末夏初时，除了正午，天都还不热，校园里的一排排大树换上令人愉悦的绿装；触手可及的冬青，叶子在春天新生不久，还没有覆盖上季节的泥土，绿灿灿一片；早晚有徐徐的微风轻拂，大树的枝叶微微摇曳，发出哗~哗的背景声响，好似海浪；鸟语花香，一层又一层的衣物褪去，厚重的色彩淡下，姑娘们穿上穿上五光十色的好看的裙子，摇曳绰约的长裙，或者热辣妩媚的短裙，男生则索性在宿舍脱去上衣，坦诚相见。
夏天是简约季节。可以穿的轻薄简单，夜晚徜徉在校园，墙壁的阴暗，冬青的暗绿，灯光的昏黄，哗~哗的树叶声像是优雅的奏乐声，惬意而舒适。就这样走时，甚至还会感到几分浪漫。
许多个瞬间还历历在目，好似发生在咫尺近的昨天：一个人提着几大袋子的行李爬上四楼，数着门牌号码终于找到了寝室；和弟兄们在熟悉的老地方喝酒聊天，醉了，就互相打起架来；夜里，漫步在空阔的主干道，法国梧桐的密不透风的茂盛枝叶遮挡在头顶，灯光昏黄幽暗；大一时的联谊舞会，望着舞池里起舞的男女，与男生们坐着谈笑风生，其实是在借此掩饰内心的羞怯，迟迟不敢邀女孩共舞；在外出旅游归来的火车上，几个人站在过道，对眼游戏，在拥挤、沉寂的车厢里欢声笑语地忘乎所以······
在汴梁大学叱咤了四年的乔峰，身上贴着篮球高手、学生会主席、爱管闲事的仗义大哥的标签，还有某人写下的大笨猪。在经历了平淡的日子与不平淡的时刻后，带着谁也难免的记忆和遗憾，依然也要背着行李走出校门。
又要临近六月，夏天的时节，毕业的时节。
记得高中时每到六月，毕业生在高考后一走，整个校园立马便空荡了。每天早操后路过高三的楼，朝着窗户看去，看惯了的伏案学习的人影不见了，只剩下他们曾经用过的桌子还摆放在旧有的位置。平日拥挤的食堂，打饭的队伍也突然短了好多。校园静了，宿舍静了，操场静了，整栋建筑都已人去楼空了。毕业的季节，总让我感到难以言说的不适。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大二，马上要升入现在的大三。在大四还有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们都曾经给我与许多帮助，让我见识到了学业的勤勉、田径场上奔驰的惊人，还有心如止水的书法、绘画。我只能这样简短地提及他们，以提及他们的才华的方式。
在离他们毕业还还有几月的时候，想到他们将会离去，天各一方，将顿然失去几位良友，总觉得这样的现实很突兀，迟迟不太敢确信，反倒更情愿相信离他们毕业还早的事实。于是，一簇簇衣着学士服的男女在校园各处合影的那一天突然便来临了。在我还没有认真考虑他们毕业之事的时候，男生宿舍六楼七楼的老男生们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提着大包大包的行李最后一次地下楼了。
夏天是我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虽然每到盛夏，炎热总与阳光无处不至，像是蒸笼，让人汗流浃背，心烦意乱。但那郁郁葱葱的翠绿，风吹叶浪的哗啦，衣着简单、无拘无束，还有六月的情愫，都让我挚爱着夏天。
以前听过余杰写自己大学毕业的散文《毕业生》的朗读音频，颇有一番美感。今天找出音频，再细读他的文字，觉得真是韵味不凡，许多离别的情与事，在不慌不忙间娓娓道来。只有沉静，才能欣赏身边景物与人事的美丽，哪怕周遭多伤感。
乔峰的毕业，让我不觉想到他们的离去。而在这联想中，乔峰的身影竟渐渐浮现在眼前，最终稳定在一个不太清晰的单手背着行李离去的背影，他渐远在校门之外。
明年的六月，也该是我提着行李离开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