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得闲,随便找来一部电影下饭,名字很言情,《甜言蜜语》。以为是新片,却已经是1997年的事情。以为很大众,却是票房平平的文艺片。以为是个轻松的故事,却没有勇气把结局看完。

要不是看这部《甜言蜜语》,我还不知道原来古天乐也可以是文艺青年,也还不知道粗糙动荡的画面亦能表达细腻婉转的心意,也还不知道银河映像冷酷的风格会执意为这个原本就悲伤的故事画上了残酷的结局。

香港的离岛,历来是温情故事的多发地。深沉的大海,多情的海风,简陋的小屋,质朴的居民,因为逃避失恋过海而来的香港女孩雯雯与金水不期而遇。金水的爸爸跑船死了,妈妈遗弃了他,八姑把他拉扯大,靠着海边简陋的小屋是一间杂货铺,楼上是一间用来出租的带着向海的晾台的小房间。雯雯的到来,打破了金水宁静的生活,幻想着她捉自己的手一起跳舞,用拖鞋掷她房间的地板,把泡面上的火腿放进面包里,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她已经走了,只留下天花板上“我失恋,所以我快乐”。

最温暖的镜头,是金水再一次见到雯雯,远远地看到、挥着手,他兴奋地跑过晒台、跳下屋顶去找寻那个梦中的姑娘,质朴的快乐简单而直接,如那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着观者的心田。雯雯又一次失恋,又一次遇到金水。这一次放慢了脚步,试着了解眼前这个不讲话的男孩。其实他有话讲的,只是开不了口,因为幼时的大病一场,他变成了哑巴。所以他写道:“雯雯,我爱你”,却在她面前吃了下去,不知道这封简短的情书是苹果味还是草莓味的呢?

  略带苦涩的镜头,是金水帮着阿宝追雯雯,其实雯雯只是简单地说她中意一个人,那个人是大宝。所以金水漫山遍野地替大宝为她采花,偷偷地替大宝写情书,装作大宝用口琴吹那首雯雯最爱的《以吻封缄》。其实雯雯都知道,但是她不讲,说是房间里藏着一件送给金水的礼物,要他自己找,找到便是有,找不到便是无。

  其实雯雯真的不必在这一次邂逅中非要等对方讲出心底的话,其实金水不必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在雯雯的眼睛里看到的的确是爱的花火。可是雯雯坐在楼上百无聊赖地等,金水在楼下踌躇不决地盼,打开的那道门却成了诀别前的最后一面。雯雯走了,一步一回头,站在雨中的码头等;金水幻想着自己能开口说话,叫她留下来,所以冲出去追,只是中途遇到了阻碍,不得再追。

  三年,依然孤独一人的金水才找到那件礼物,画在墙上的画,因为怕他找不到,雯雯还画了箭头指向它,那是那一晚金水的偷吻,轻轻的一吻,原本指向着爱指向着幸福。于是那单纯的快乐再一次展现在我们的眼前,金水兴冲冲地跑出去,他要上香港,他要去找那个他爱的、爱他的雯雯。

  对于我,故事在这里结束了,因为没有心力向下看去。其实剩下的只不过是短短的三分钟,因为金水跑回来穿那双舍不得穿的新鞋,因为金水被人刺死,倒在血泊中,因为他临死之前终于拨通了三年来都不敢拨的电话,为心爱的雯雯最后一次吹奏那首她最爱的《以吻封缄》,因为那时的雯雯却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金水不能言语,所以他只能看雯雯的悲喜,只能伸手为她做些她想要的事,只能笑着表达欢乐,只能绷着脸为她伤心,也为她打过架,也为她被人打。雯雯曾经说过:“再浪漫的爱情故事,无论它多么惊天动地、哀怨缠绵,什么才子佳人,到头来还不是靠那几句厉害的对白,有人在船头同你讲,you jump I jump,这样便可以骗你一辈子了。”其实,雯雯感觉得到,没有讲出口的也是爱,而且是真的爱。雯雯也曾经说过,金水你也很好啊,不讲话。其实,没有的甜言蜜语反而胜过了千言万语,纯粹而真挚,没有任何修饰,也晶莹剔透得没有任何瑕疵。

但终究是错过了,不必再问是谁的错,不必再想这是为什么,因为再问再想只会更执著。真的没有想到,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竟然被拍得如此凛冽,毫无余地,不得超脱。很多人问为什么最后金水会死掉,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让金水和雯雯彻底的绝望,也许是想让观众不再留恋这默默深情。然而,终究我们被古天乐的表演感染到、感动到,感受到的那份挚爱,不会因为没有了言语,不会因为没有了回音,不会因为没有了结局而就此消失。

  熙攘的香港街头,电话那头没有人讲话,只传来悠扬的口琴声,雯雯那无措的脸上闪过的是悲是喜,苍茫的天上飘荡着那份无声的爱恋。雯雯,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离岛的小屋,那个向海的晾台,那个爱你的金水?爱你,没有甜言蜜语。

甜言蜜语甜言蜜語(1999)

又名:Sealed with A Kiss

上映日期:1999-11-18片长:87分钟

主演:古天乐 / 蒙嘉慧 / 黄浩然 / 区淑贞 / 谢鲁驷 / 陈国坤 / 

导演:赵崇基 / 编剧: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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