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的中国观众们,绝不接受一个自己“看不懂”的电影。大家只能允许外语片在形式上进行探索,一旦一部中国人执导的片子想用用其他的手法表达逻辑,就一定会遭到批判。回首看看电影史上众多佳作,当下观众难以“看懂”的大概能数一晚上。

看电影到底是在看什么?看手法?看演技?看故事?看构思?这些大家都能接受,唯独到了挑战语义传播的传统规律的时候,有人就不适应了。人们关于语义的传播都有自己的主意,谁敢企图扭曲大家理解信息的方式,那么必定行不通,至少这个时代里说汉语的人行不通。

产品、作品和艺术品有不同的解读途径,其实是看观众把自己放在多高的角度。商业电影市场下,大家都是老板,身段很高;而艺术电影的赏析课堂里,大家都是学生,身段很低。这也是一步之遥这部片子倒霉的最终原因。

如果说“看懂”意味着一个故事只能按照真实世界的叙事逻辑拍摄,那其实我也没看懂《一步之遥》。但电影是艺术,艺术不只是讲故事,还能狂想。所以“看懂”没“看懂”,并不该是讨论电影的唯一标准。这就和一幅画总不能以“像不像”作为唯一评价标准一样。你就当姜文把毕加索、莫奈、卡夫卡、马尔克斯、达利、马蒂斯、龚琳娜搬上了荧幕呗。

被虐惯了的民族会有受虐的惯性,这种惯性还附带着一种跳起来的反弹式的下意识自我保护,让大家躺在在市场经济的开放平等中,朝着文化领域开炮,大有一种全国人民坐镇的文化革命的豪迈。这种豪迈里,大家一面痛骂国人在所有领域的创作力都低的可怜,一面又对那些在自己无法认知的领域(无论是基础科学、音乐、电影、建筑、绘画、甚至是活动策划)表现的与众不同的人们往死里吐槽。如此怪圈,实属被无知虐爽了。

要我说,姜文是对的,《一步之遥》不是给蓝领拍的。文化不是人的本能,这一点只有等到中国人的文化产业百花争鸣的那一天,人们会慢慢从狭隘,到宽容,到理解,到接受,到支持,最后到赞美。这种赞美并不以观赏者的喜欢为前提,而是对为文化发展和多样性所做的尝试和努力致意。

我并不骄傲,但是唯独这一篇评论,不是为了和别人讨论。所以即使你不认同我的说法,也请你免开尊口。

一步之遥(2014)

又名:随子弹去 / Gone With The Bullets

上映日期:2014-12-18(中国大陆)片长:140分钟

主演:姜文 Wen Jiang/葛优 You Ge/周韵 Yun Zhou/舒淇 Qi Shu/文章 Zhang Wen/王志文 Zhiwen Wang/洪晃 Huang Hung/刘利年 Harrison Liu/那英 Ying Na/刘索拉 Sola Liu/牛犇 Ben Niu/姜洪齐 Hongqi Jiang

导演:姜文 Wen Jiang编剧:姜文 Wen Jiang/郭俊立 Junli Guo/王朔 Shuo Wang/廖一梅 YImei Liao/述平 Ping Shu/阎云飞 Yunfei Yan/孙悦 Yu Sun/孙睿 Rui Sun/于彦琳 Yanlin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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