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续集,难免被拿来和第一部作比较。当年《金枝欲孽》简直叫人对TVB刮目相看,它引领了一代“宫斗剧”的潮流,而且之后的“宫斗剧”皆摆脱不了它的影响,就连内地大热的《甄嬛传》里的华妃,其飞扬跋扈、可恨可怜的性格设置,也被说与《金枝欲孽》中的如妃一脉相承。

好,如今《金枝欲孽2》中只剩如妃了。当年安茜、尔淳随孔武出宫,玉莹和孙白杨被大火烧死……曾有人说,《金枝欲孽》其实就是TVB小生花旦争宠的翻版,如今十年时间过去,没想到居然字字印证。

2011年初,“电讯魔童” 王维基筹办城市电讯,从TVB挖角超过100位台前幕后,其中就有“安茜”张可颐。同一年,在效力TVB14年后,“尔淳”佘诗曼转签部头约,攻入内地市场。“玉莹”黎姿从当年一心要拿“视后”的当家花旦,退出演艺圈,嫁入豪门,如今已经是三个女孩的妈妈。“孙白杨”林保怡去了张家振的大国丰臣。

曾经是大家在后宫为了争一个皇帝的宠爱而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如今各寻其主,各显神通,发现宫外有更大的天地。

所以监制戚其义在筹拍《金枝欲孽2》时最大的尴尬居然是没有人能与邓萃雯比肩,宫斗戏没对手,这还怎么拍?于是他找来曾合作了8部剧的蔡少芬。其实当年《金枝欲孽》就曾找过蔡少芬,连巡礼片都是她主演的,“戚其义在拍摄《金枝1》时就找过我,不过他把故事说得很像‘鬼片’,我一听就觉得很害怕不想接,后来因为没有档期就没有演,反而去演了一部内地剧遇到现在的老公张晋,所以我不后悔。2011年我生下大女儿没多久,戚其义跟我聊天,说要拍《金枝2》,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我就答应接了。”其实蔡少芬本人最想拍的续集是《天地豪情》,因为1998年她凭此剧夺得TVB“视后”……

演员有了,但剧本又难产。因为编剧周旭明压根不想拍续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金枝2》……难吗?……果真应验乃自作之孽?……既是续写,又是新作,往绩是动力,更是个包袱……”TVB如今不止是小生花旦荒,还是好剧荒,已经好几年没有叫人眼前一亮的剧集,所以才一股脑动起过往经典的脑筋,《金枝欲孽2》《冲上云霄2》……续集是颗续命丹。

邓萃雯说自己在拍摄时都还没拿到剧本。“拍摄的时候零剧本,我根本没办法准备。续集有大家的期望,又是难度这么高的角色,开拍前却连一集剧本都没有,对我这种太较真的演员来说,感觉非常不踏实,我完全没有办法投入到《金枝2》中。”当年的周旭明可不是这样的,《金枝欲孽》拍摄前,所有演员就已经有了1至20集大纲,也有初稿。

这种情况还连带着《金枝欲孽2》的制作也如履薄冰,“因为没有人知道结局,设计服装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创作,拿着预算款却省着花,怕太早花掉了预算,后面会不够钱。等到拿齐剧本放手开始做衣服时,已经基本没时间了,所以后面做的很多好看的衣服,几乎都穿不上,就算穿了也只是过场的戏份,很可惜。”

呈现可想而知。邓萃雯的如妃是当年《金枝欲孽》中最大的亮点,很多人也都是冲着她才继续追看《金枝欲孽2》,结果到了这一部,她性情大变,曾经的厉害都只是传说。《金枝欲孽》中如妃一出场就斥骂宫中怪力乱神,气势迫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续集中她变成一手想要照顾不在身边的皇儿却鞭长莫及,一手又要看顾对自己有成见的妹妹,屡被误会。退缩大于争斗,无奈多过聪慧。谁还要看这样的如妃?

而剩下的诸位小主,更是面目模糊,性情单一,不像当年的玉莹、安茜、尔淳个个有着自己鲜明的性格和脾性,个个也都有自己独到的手段,以及不得已的苦衷。《金枝欲孽2》只剩皮毛。

不是牙尖嘴利就是宫斗,不是咄咄逼人就是宫斗,不是满口文言文就是宫斗……宫斗是我设局,你入瓮,是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是草蛇灰线,伏笔千里……好了,现在手段全没了,只剩下苦衷。这就不是宫斗剧,而是琼瑶戏了。

可也许是我们误会了,因为谁说主创要再给我们看一部宫斗剧?戚其义说:“《金枝欲孽2》是写给《金枝欲孽》的一封情书。”因为,连他和周旭明也要走了,这是他们在无线合作的最后一部戏,用最后一部剧,向当年自己创造过的经典致敬,思念,寄情。随后双双离巢,合开公司。所以“现在是我最好玩的阶段,最自由了。(接下来)我希望做些不是我习惯做的,例如电影、广告,希望更上一层楼,也可以教育下一代。”

后宫最尴尬是什么?不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是人前一揖背后一枪……而是没有人。这一点,在《金枝欲孽2》一开场其实就已经呈现了全剧集的灰暗基调。嘉庆年间的故事,却从溥仪倒叙起,墨镜礼帽的溥仪对着跪在他面前的老臣斥骂,宫外人早已经剪掉辫子骑上自行车,颤颤巍巍的老臣还指望着效忠皇上,复辟盛世……无力回天。

《金枝欲孽2》中有一幕是:一个宫女在地上用小石子拼了一个“心”字,下雨了,她赶紧跑掉。等到她再回来,发现不知谁人在她的那个“心”上又添了几颗石子,变作一个“思”。当力不从心,于是我们也只能添上几笔变作思念,变作致敬,变作寄情。

真的有些心心念念,也只适合思思念念了。

金枝欲孽2金枝慾孽貳(2013)

又名:Beauty At War

主演:邓萃雯 / 蔡少芬 / 陈豪 / 伍咏薇 / 关礼杰 / 黄德斌 / 曹永廉 / 简慕华 / 龚嘉欣 / 杜燕歌 / 杨秀惠 / 陈炜 / 韦家雄 / 叶翠翠 / 苟芸慧 / 

导演:戚其义 / 编剧:周旭明 Yuk-ming C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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