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10-02

逍遥小小兽 • 一级谋杀:谁是凶手？

偷五元钱的后果有多严重？你能想到由此引发的审判，居然推动了美国的司法进程吗？
这是发生在二战时期的真实事件。亨利因为偷5美元为妹妹买面包而入狱（那个时期最省的监狱，犯人一天的总支出是13美元），逃跑失败后，被关进了阿尔卡特兹监狱，抛入原本不该使用的地牢——一战时期遗留的毒气室。他受尽磨难，甚至被故意遗忘。三年后，走出地牢的他用吃饭的勺子插进当年出卖他的狱友的喉咙。自此，围绕亨利一级谋杀的审判，揭开了一个又一个摧残人性的黑暗。监狱，几乎成为脱离司法管控的存在，正在将犯人变成杀人武器。
阿尔卡特兹监狱，曾是世界上最严酷的监狱之一，被称作地狱之岛、绝望的岩石、活着的死人之岛，1938年一年中就有14名在押犯精神失常，其中最无人性的刑罚是不准说话，否则便会被投入地牢，1961年监狱关闭，成为旅游胜地。在电影《勇闯夺命岛》中，尼古拉斯凯奇与肖恩康纳利就是去这个岛上执行任务——干掉恐怖分子，解除三个核弹头对人类的威胁。

影片中的许多画面，令人欲哭无泪。黑暗潮湿的牢房，如黑洞，如深渊，亨利佝偻的身躯，血肉模糊而扭曲的面容，躺在地上一遍遍默念着乘法口诀的嘴；监狱长痛恨逃狱带给他职业的影响，借剃须时的不顺，将剃刀挑向亨利脚跟时的凶残；律师为亨利找来妓女，亨利却痛苦地抱着头说“我不行”…… 三年的黑洞生活，只在每年圣诞节的一天有30分钟的放风时间，而在那样宝贵的时间里，亨利却只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狱警：“不要再送我回去……”
一个镜头是更为特别的，它隐含了亨利行动背后的深刻意义，也成为审判争辩的焦点——亨利走出地牢后的第一顿集体就餐，是如此地不适应，整个身体向里收着，似乎要被空气压扁。勺子（二战时期的犯人居然可以使用金属勺子！）碰撞碗碟的声音响起来，被放大，越来越高于其它的杂音，仿佛从空气里抽出，锐利而张狂，在亨利的脑壳里来回刮着。亨利抱着头，起身，弓起的姿势如同斗牛，野性瞬间大发，魔鬼出动的“嗡嗡”轰响，怪异而充满魔力——来自地狱的音乐，将亨利送到了出卖者的身边，勺子插入，鲜血涌出，两人双双倒地，世界在亨利的眼中颠倒了……
亨利说：“判我有罪吧，我宁可死，也不要再回到阿尔卡特兹监狱。”

亨利还说：“我是武器，但我不是凶手，他们才是凶手。”

律师詹姆斯受到重重阻碍，来自上级、哥哥、监狱，还有亨利自己的动摇。但最终，他们赢得了胜利——亨利被判二级谋杀，阿尔卡特兹监狱被陪审团要求启动调查。

当亨利再次被送回监狱的时候，面对怀恨在心的监狱长一伙，他已经无所畏惧。他对他们说：“你可以打我，可以把我关进地牢。你永远不能把胜利的果实从我身上带走。”

影片结尾是律师詹姆斯的独白，将它记录于下：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亨利杨。在上诉开庭的前一天，在地牢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在他的身体下面，他用岩石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胜利。亨利杨教会了我这个字的意义。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付出的比要求的多的人，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朋友，我把他看作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不像其他活得更久的人，亨利杨不会死得毫无意义。最后他并不害怕，他活在胜利中死于胜利中。假如我们都能这样就好了。

“查理斯狄更生有一次说道：单独监禁是不人道的。”

自亨利杨之后，美国监狱的人性化管理受到重视。

影片审判的是亨利杨，但最终受审的是监狱，是黑暗的体制；影片杀人的是亨利杨，但真正杀人的是监狱，是体制。

亨利之躯如一介蝼蚁，在强权与不健全体制下不堪一击，但他以一己的柔弱，撞向顽石，哪怕粉身碎骨。

一个黑暗时代宣告结束。阿尔卡特兹监狱泯灭人性的丑陋，终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一个人的死，换回一个制度的日益健全，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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