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来,专注力急剧下降,似乎很难完整地看完一部电影,总是时不时中断,拿手机出来刷一刷。想到这件事,令人沮丧,于是叛逆地拿出几度看不下去的《花火》来锻炼自己。逼着自己认真地看了半小时,北野武这部片子太沉闷了,能撑住半小时已是不易。
我偶尔会想,看这样的电影,到底有什么用呢?
那天和Y聊起这件事,她说,以前是谈资,是辨认同道中人的暗号。那时她和学弟都喜欢昆汀和北野武,在公交车上从大学城聊到北碚,促成了关系的升温和发展,成为有趣的回忆。后来分了手,慢慢年近三十,迈向初老,做一份平庸的工作,嫁一个话不投机的老实男人,观影也越来越没有动力,身边也再没有人可以聊上一路。偶尔翻老片子来看一看,算是跟过去的自己打个照面,提醒自己,啊我曾经也是个有趣的姑娘啊。
她的这番话让我记忆深刻。时间让人发酵变质,我们都慢慢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人。唯有老电影和旧音乐,能帮我们找回一点青春的吉光片羽。
观影是一种审美过程。《花火》的美,在于镜头的细节、在于氛围的营造、在于恰到好处的音乐。警察中枪倒下时,血腥的人影旁,另一半画面是盛开的紫红色杜鹃花,立刻让人浸入杜鹃啼血的美感;中枪后瘫痪的警察坐在轮椅上,他望着大海的背影,他被海浪打湿的鞋袜,都带出了浓重的哀感,幸运转瞬即逝,前一刻还在同情别人,下一刻就自己就负伤瘫痪,妻离子散;年轻的警察说起瘫痪的同事,“他真是孤独啊”,下一镜直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群跳跃的鱼。每个空镜都别有深意,唯美含蓄。孤独就像这片大海,我们奋力想逃离,想透气,但要与之相伴,直到死去。
《花火》的暴力色彩也是独特的,筷子插到小混混的一只眼睛,匕首直直落下,被躺下的小混混双手合十接住。言语匮乏的我,无法形容它们的独特,它们的震撼。说到底,大概是归因于冷峻的风格,简洁不花哨的动作带来强烈的冲击,不同于随处可见的一群人打打杀杀、没完没了的吵闹,这种陌生化体验带来强烈的美感。
镜头美、氛围浓,暴力又沉默,配上久石让的音乐,构成了北野武强烈的个人风格。北野武真是才华横溢,不落俗套了一生啊,演警察、黑社会、流氓菊次郎、落魄画家、聋哑人,71岁把全部身家给了原配,离婚和情人一起,感觉同样是人,同样是一辈子,他却活了很多遍啊。

花火HANA-BI(1997)

又名:はなび / Fireworks

上映日期:1997-09-03(威尼斯电影节) / 1998-01-24(日本)片长:103分钟

主演:北野武 / 岸本加世子 / 大杉涟 / 寺岛进 / 渡边哲 / 白龙 / 矢岛健一 / 芦川诚 / 大家由祐子 / つまみ枝豆 / 柳忧怜 / 玉袋筋太郎 / 北野井子 / 森下能幸 / 藤谷美纪 / 山本圭子 / 津田宽治 / 宫松 / 山上贤治 / 伊藤淳史 / 

导演:北野武 / 编剧:北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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