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3-15
查金花 • 鬼狗杀手:执拗的幻想
在细节被省略之后，这部片子是这样在我眼前展开的：
看书自修武士道的杀手“鬼狗”歼灭对象后，拣走目击少女的书本回家看。他再次杀人，刚好还是她坐在被害人身边看卡通，于是叫杀手把书还给她。
晴朗的午后，鬼狗在公园吃冰时，同坐的黑人小女孩拿出各种儿童不宜的科幻、色情小说分享。有感于纽约妇女的阅读品味比较奇怪，杀手便把武士道修炼指南借给她。
旧日的意大利黑帮老头曾偶然救了鬼狗一命，从此鬼狗事之如师，听他驱策四处暗杀。但对头上门，要师父交出鬼狗抵命，师父也是忙不迭的出卖他。于是鬼狗一路杀上去，只留师父一条命。
鬼狗不通电话，只跟师父飞鸽传书联络。邻居老人在楼顶造船，虽无法运下地面出航，却仍逐日挥汗修凿。移民黑人嫌学英文太难，只说法文。
每个人各自盘据着唯有自己懂的难言执拗。角色都热爱阅读，原因大概是人类完全没有共通语言，只好安静看书。
卡通化的杀戮，唯心的武士道训诲，拼贴成崭新的侠客诗篇。末路武士的自省，竟以和暗巷黑狗对视的镜头来表现，出人意料又直接锐利。在动人心魄的黑人音乐中，主角一意孤行，成全了他那套信仰的执着悲壮。
对于这故事的梗概，大概所有下载的网站都能找到。然而“独行杀手”类型的影片一直是我所喜闻乐见的，与自己特别在青少年时期幻想自己卓尔不群、功夫了得的心理经验应当有关。注意，“独行杀手”们还大都是处在正邪交界点上的。特立独行，行踪不定。
日本武士道著作的章节被大段、频繁的引述，鬼狗的思行准则直接来自武士道的教义。另外，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是他与几个剧中人爱看的书（书中第一人称事件讲述人的言语还是鬼狗最为信服的）。我爱的导演，Jim Jarmusch显然受到武士道精神的启发，立意重造被认为不能再存在的古代“武士道”理想今天的形式。
卡通片，十几处出现了剧中人在看卡通片的情景，看者还都是黑帮老大级人物——是认定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是诲淫诲盗“卡通化”的么？而且这卡通还都带着暴力倾向。抑或是卡通帮助了影片的虚拟性的形成？
黑帮头子的女人，像Quentin Tarantino《危险人物》中乌玛·瑟曼饰演的同类角色，她也透着不可捉摸的不透明性。这是要协调男性统一的角色构架么？或者与《罗生门》中的那个女人关联。
明显的暴力渲染和对枪的崇拜。
Jim Jarmusch为人们源远流长地喜欢看的“独行杀手”故事进行了日本“武士道”精神的片面的嫁接，与众不同的是杀手是黑人，很特异的人物造型，令人信服的杀手形象，与法国吕克·贝松《这个杀手不太冷》相似：杀手与小女孩建立了亲善关系；受雇来杀杀手者由于不义，结果反为独行杀手所杀；杀手杰出的人格品性；杀手之死，女孩来继承他的英灵……
鬼狗杀手，青春不再，执拗依然。Jim Jarmusch就这样执拗地展开他豪华灿烂的童真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