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伯格很擅长做减法,《夏威夷》故事线简单,对白亦不算多,大量的镜头聚焦在两个人的神态上。赤裸上身穿过庭院的阳光,欧亨尼奥眼镜背后深邃的表情,马丁湿透的汗衫,情欲犹露不露。
这样的减法,使影片的其他细节更加突出。《夏威夷》想呈现的,是欧亨尼奥和马丁之间暧昧的状态,一种身体上的冲动和内心不断权衡的矛盾。
同性片取材可以很多,但很难推陈出新,大多数受众的关注点会落在主角的颜值、身材,以及影片是否彰显同性之爱的清新或虐心上,这使多数同性片落入窠臼中:环境定是相对封闭且风景优美,人物尽可能地少,时间加个期限营造“没有来日方长”的紧迫感,信马由缰的日常琐碎对话,光线考究情欲满满的床戏。
除了床戏,这些元素在《夏威夷》里都用到了。不过,即使在今天看来,它依旧别具一格。
《夏威夷》有一副美好、清新的外壳,两位主角颜值不错,导演精巧的镜头语言,恰到好处的裸露。不过,它也暗示了,在成年人的爱情中,明哲保身、随时抽身而退才是一个安全的态度。
一开始,从雇佣关系来看,欧亨尼奥是绝对的主动者。他闯进浴室谎称帮马丁拿换洗衣服,乜斜着眼从镜中看褪下裤子的马丁,在湖边当着马丁的面撒尿。他小心思得逞后狡黠的笑,与他推开马丁的一吻,都令人印象深刻。
而马丁,尽管后知后觉,但在接收到欧亨尼奥的信号后,他成了主动的那个。他也在试探,但他与擅长一直玩暧昧游戏的欧亨尼奥不同,他用一个可能让他一无所有的吻结束了这种试探。在爱情中,马丁是勇敢的。
《莫里斯》里,亚力克从窗台爬进莫里斯房间的场景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现在想来,这个时候的马丁和亚力克一样,都是不顾一切的。
与亚力克得到莫里斯积极的回应不同,马丁的一吻被欧亨尼奥推开了。欧亨尼奥的哥哥提醒他阶级的差异,这是欧亨尼奥阻止马丁吻下去的顾虑。
怕失去、怕自尊受挫、怕有所损失,都是现实中无数个欧亨尼奥的顾虑。并非说感情不需要及时止损,而是一段感情尚未开始,就已在考虑退路,不得不说是悲哀的。
也不怪欧亨尼奥,义无反顾的爱情在成年人中,的确少了。
“如果我是一颗菠萝,恰巧你也是一颗菠萝,只要静静地站在一起,无需试探,就已足够。”
其实,我们也无法准确去定义欧亨尼奥和马丁之间的感情,是幼时玩伴的友情,还是燥热夏天激发出了肉体里面孤独的欲望。但有时想想,一个菠萝能遇见另一颗“恰巧”的菠萝,这种遇见,就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整部影片几乎只有欧亨尼奥和马丁两个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个人。一无所有的马丁,多像年少时奋不顾身的我们;顾虑重重的欧亨尼奥,不也正是经历过爱情的浮沉后而变得小心翼翼的我们吗?

夏威夷Hawaii(2013)

又名:爱欲中的夏威夷(港) / 我心遗忘夏威夷(台)

上映日期:2013-04-13(阿根廷)片长:102分钟

主演:麦努威·维古诺 Manuel Vignau/Mateo Chiarino/Luz Palazon/Antonia De Michelis/Manuel Martínez Sobrado

导演:马可·伯格 Marco Berger编剧:马可·伯格 Marco Ber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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