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向远方的云啊,你慢些走,慢些走。

飘荡异乡的人啊,你在哪里?梦那边可有人稍信短信电报电话,云的上边可怎么走?

上北下南,为什么天安门在地安门南边?

老徐摘完豆子同浮士德一样终于感受劳动的幸福时为什么脖子并不昂扬高喊美啊美啊太美了?特写的笑脸在左小祖咒的歌声中透着祖咒歌声的荒诞愤怒悲伤苦涩深入骨髓浮于哭笑不得的脸喜极而泣的眼。

喜极而泣黑色黑色黑色的黑色幽默,超现实超现实超现实的实实在在的现实。

困惑,所有的为什么也无所谓为什么,蓝天碧水,土壤之上,一个单立着的人,老徐,不为寻觅,不求解答,只身来到梦中的乌托邦,只身一人只求个自在,求得了,自己摘的自己吃,有劳动,有收获。只这个梦想,最原始的,人的愿望。

泸沽湖边原始的母系社会,本是老徐心中向往的自由乌托邦,睡了女人就睡了,女人会主动睡男人,孩子女人带,家女人养,男人什么也不用干,不用操心,自由自在,天高皇帝远,性自由,人自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象镜头中悠闲自在的两只孤舟各载着孤独的男女浮在湖面无方无向随风自在漂游却是一个朝西朝东……但是然而可但是,乌托邦是乌的,不是简称为美国的美丽的国家,下边是南,上边是云的上边,云上的日子不是天堂的日子,是乌云托起的地狱,左小祖咒在地安门的专辑出过之后为《云的南方》做的原声是《美国》,去年愚人节发行。今年愚人节发行的是《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如果俯视地图,象《云的南方》中对想象中美丽乌托邦泸沽湖的俯视一样,按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原则,东方该在现实中美国那边,美国只是个音译。俯视镜头中的泸沽湖,有东南西北,限于静止镜头,带出了老徐荒诞地被软禁于旅馆的故事,旅馆,看似自由来去的地方,却和他想逃离的缺乏自由的家一样,更孤独寂寞,更象个实在的监狱,老徐困兽一般濒临崩溃。在他象摩梭姑娘讲述自己的梦时他知道哪个才是梦吗?姑娘讲,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现实不是真的,梦是真的,现实的真只有在现实中体会,拍出来都不是真的。

在这个奇怪的梦里,老徐睡在旅馆的床上,或许就睡在自家的床上,梦外有梦,梦套梦,连环梦。梦里他和妓女没有上下,只有平面的交往,给钱了,年轻美貌妓女纠缠于非要回报,可惜,警察来了。老徐对自由云的南方的幻想终结于他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并没有干,老一辈的性压抑,春梦难圆,哪怕时代变迁,意识还是老一套,老徐囚禁了他自己,限于欲望之中,想,却不敢,在这个观念迅速改变的时代,老徐萌动的心在旅馆这个中转站被囚禁于他到底是干还没干的案件里,古怪的道德观难以改变,他还是非要证明自己没有干,最后在发现自力更生的幸福时才得以解脱。

自力更生,到了这个梦里,不过是性问题,每个人都有一双勤劳的手,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要笑了。本来喝了整桶可乐配合祖咒的音乐酝酿起来的莫名其妙的化学伤感,都烟消云散了,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可乐对我的这个古怪作用,喝多了看什么都伤感,和酒的作用相反。男人真是怪无聊无趣难以理解,性问题比起自力更生这个问题算什么,何苦折腾出这么多小说电影来?

讨薪民工要是喝了整桶可乐正好起了和我一样的生化反应并且恰好幼年时看过浮士德在看影片时该有怎样的伤感泣极而喜?

主角老徐活了大半辈子不自由的生活,作为配角的女儿呢?身上没存几两肉一心要开减肥中心,在这个差异格外巨大的社会里,老徐过腻了安稳如牢狱般的生活,心里只有饿死没粮这个概念,都是从困难时期过来的人,而他的女儿已经明白了有人减肥这个概念,知道这是个机会,可以用来自力更生,她还没机会去体味老徐面对死亡逼近时想象鸟儿一样自由活一次的愿望,食还是个问题,性算什么,性随时可以成为交换食的工具,和老徐幻想中的性自由一样,都和爱无关。一个健身时而乌龟时而鸭子最终开始有些鸟儿样来,一个健身心里愁的是蹦哒半天没几个钱以后怎样还不知道呢。

父亲的想象女儿的现实,混合出这么个片子。让人叹。

老徐和女儿这一段戏影院小厅很配合地散发着一种筒子楼里夏天常有的味道,让这一段戏格外地有现实感,但是之后云南的戏却没有配合地出现什么味道,古怪的是快结束前那股怪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朱文这个男人,从人民需不需要桑拿开始,总是缠绕在性上,对云南的想象,限于抽象简单刻板的蓝天碧水美丽姑娘,听不到美妙山歌飘,见不到山上鲜花开,看不到水下鱼儿游,镜头呆,画面平,朴素而见自由。可以很无关地找来熊猫人赵半狄客串,赵半狄开着车送老徐女儿车上音乐是祖咒新单曲《你一直没让我的脑子休息过》,完全和影片无关,看着很好玩,感觉很自由。

和贾樟柯电影散发着不同味道。

左小祖咒为本片做的原声专辑中有一首《乌兰巴托的夜》用在了贾樟柯《世界》一片中,同是表现这个时代人们幻想中对某个世界的想象,《世界》移动而立体的镜头内展现的是平面的对世界某处的想象,《云的南方》中呆板平面的镜头表达的是立体的对梦境中世界某处的想象。

难得的是朱文对这个时代城市现实而超现实面貌的展现更贴近我这个普通城市居民,无所不在的噪音,灰蒙蒙的天空,空气快成了烟雾,烟雾快成了云,象大卫林奇电影中古怪的工业城市,噪音更丰富,烟囱也好找,置身其中的人也更鲜活,蹦蹦跳跳只想呼吸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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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南方(2003)

又名:South of the Clouds

上映日期:2004-04-13片长:94分钟

主演:李雪健/金子/田壮壮

导演:朱文 Wen Zhu编剧:朱文 Wen 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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