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百科:“虽然海葵看上去很像花朵,但其实是捕食性动物,它的几十条触手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刺细胞,能释放毒素。它锚靠在海底固定的物体上,如岩石和珊瑚。一份最新研究认为,从基因编码上看,海葵属于动物与植物的混合种。看似花朵,实则杀器。
这是原著海葵中的描写,直到我读完小说我才明白作者取这个名字的深意。目前看下来这部剧非常贴合原著,除了叙事方式不太相同外,别的几乎没有大的改动,所以我相信这部剧一定会有一个令观众满意的收尾,也相信看完这部剧的你们也会对导演先前埋下的种种伏笔恍然大悟。
作者的文笔很像东野圭吾,虽说最后算是给好的收尾,但是就像嫌疑人x的献身一样,真相往往比表面更加残酷,如果揭露真相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你是否还会继续继续孤身走入那暗夜。我们猜不到的不是迷局,而是人性。
为什么先说她呢?作为原著党,我可以看出作者格外偏爱这一角色,作者的下一部小说《轮回前的告别》里依然有张叶,只是那时张叶已经升职为刑警了,好希望next level的张叶警官也被搬上大荧幕。
首先想说明一下,张叶不是普通的民警,她的优缺点和个人风格都很鲜明。
她出身警察世家,优点是办案天赋极高,思维敏锐洞察力强,较为理智。是那种会运用统计学原理去计算小男孩死亡概率的人,她首先发现并挖出了楼下狗狗的尸体,可以看出她个人的心理素质就比较高。包括原著中后续剧情中,她也喜欢搞个人行动,喜欢单打独斗,即便遇到的处境比较危险她也不在乎,可见她这个人很有魄力,更适合当刑警去赶赴一线。
另外一点是她很有上进心,因为陆队总是给她安排一些小差事她心里有不满的,以她的能力确实应该去更高要求高标准的岗位。同时她没有什么低级趣味,在她相关的父女回忆录里可以看出,她不爱美,却有着盛世昌平、海晏河清的理想主义,有点范仲淹内味了。不说很多人了,就是很多警察也很难做到。
她的缺点也很明显,不善与人沟通,与人拉家常的技法很拙劣,不擅长跟小孩交流,总是让她的小跟班项义去跟小孩沟通。
我觉得作者设计出这样一个角色很妙,完完全全打破了人们对女警的刻板印象。很多人都觉得女警的优势就是为了弥补男性在情感沟通方面的缺陷,但是张叶的出现就是想告诉大家,不是只有男性才是冷静理智客观洞察力高的,女性并不非要去温柔亲切,办案能力高就是有poker face的资本,她天生就该当刑警。
在剧中,我感觉张叶的形象更有压迫力一些,尤其是对于她认定的“犯罪嫌疑人”。但同时她情感也更加细腻,对待恩怀会语气亲和一些,但是也是点到为止的恰当,不会像观众期望的那样去给受害者提供过多的情绪价值。不要忘了,警察的任务是协助破案,不是去给家属做精神康复治疗的。有些观众在看剧时会下意识把自己也带入到受害者的角色中,会觉得女警察过于严肃,这也是一种偏见和刻板印象的体现。
我对张叶的评价是:“一个会去建立自我情绪保护机制的悲剧旁观者”
这个故事是建立在三个悲剧之上的,由失踪的杨莫把四个家庭四个故事串了起来,在看剧时,我很难去定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除非是天生的变态或反社会人格,大部分人都是各有各的难处,而这世道又常常是绳在细处断。
作为警察或医生这种职业,就是要去深入人世间的各种苦难中去的。为什么急诊科的护士有时候会表现的比常人冷漠呢,是她们生性凉薄吗?如果要为每一个患者痛苦流泪,设身处地地去感同身受。那这份职业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强大如此去胜任吧。麻痹有时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尤其是当人长期处于一个阴暗负面的环境中时。上帝如果要赐予一个能力有限的人一颗悲悯之心的话,那无疑是对他的惩罚。
张叶是一个富有同理心的人,就如同你我一样,车上当杨远因为被揭开杨莫是多动症孩子这一伤疤而失声痛哭时,一贯具有压迫力的张叶低头沉默了,眼睑也微微泛红,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杨远的情绪而耽误她的办案节奏,她是一个入职三年的民警,或许处理的大多数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但她也已经建立了一套较为成熟的心理防线和保护机制了,或许她也会在午夜时分回想起这些人间悲喜剧而情绪波动,然后默默地自我消化、自我治愈,然后第二天继续以满分状态去投入工作。我常常会觉得她是历经淬火考验,历经千锤万砸的利刃,别人看不见她的塑造过程,只看得见她的精美与锋利。
我不相信有像Sherlock那样完美的破案机器,相反我更敬佩那些在隐忍中磨练自己,塑造自己,从而让自己更努力接近破案机器的普通人。
杨远:广告公司设计师,自请降薪降职,腾出更多时间照顾孩子。
陶芳:经营一家化妆品店,平时较为忙碌。
浅谈一下他们的教育问题,网上对他俩争议颇多。
其实孩子失踪前,这一家在外人看来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家——妈妈较为强势,爸爸较为弱势,这在的教育学理论中本身是很适宜孩子成长的环境。因为妈妈作为女性,本身是社会弱势群体。如果在孩子面前有威严,在家庭里有话语权,而爸爸本身作为男性,如果可以更多的体谅孩子照顾孩子展露出柔和的一面,那么孩子今后在谁面前都不会为所欲为,因为没有谁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对象,对孩子正确塑造世界观有好处。
但是韩非子曾说:夫妻持政,子无适从。意思就是,父母在教育孩子时各执己见,孩子不知该听谁的,无所适从。显然,在这个家庭里,陶芳和杨远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并不相同,甚至因为孩子的矛盾积怨已久。陶芳是个具有很强控制欲的鸡娃母亲,也是当代鸡娃父母的一个典型缩影,在这代父母小时候,努力就会得到回报的例子被无数人得到证实,那时正值改革开放的东风,经济增速飞快,人民生活日新月异。但是落到了这一代,经济形势放缓的压力给到这一代人身上,从前的日子是肉眼可见的有奔头,现在的日子是看不见未来的出头。父母只能化焦虑为鸡娃的动力,毕竟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教育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这个家庭中,由于杨远和陶芳教育理念的差异,这俩人甚至都不在一条战线上了,他们作为夫妻,对于杨莫的教育秉持的却是对立的态度,父子俩倒是一条心,合作在陶芳的高控制欲下偷工减料。杨远甚至会欺骗陶芳,想偷偷买票带杨莫回老家。
陶芳有错吗?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大错,无论是谁,站在当下她那个处境里,做出那些决策都非常的合理。她忙于工作,做家务辅导孩子这些活没有落到她身上,没有每日细心的呵护和照料,她是很难感知到孩子的情绪变化的,只能说杨莫并没有做到和她一样上进。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当与杨远发生争执时,她可以底气十足地说道她以后可以来照顾孩子,让杨远出去挣钱,她问心无愧。她费劲力气给杨莫创造了一个她满意的乌托邦环境,在这个环境里杨莫的生活三点一线,除了学校就是补习班,一天24小时中只有下楼那一段时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在外人看来她甚至是模范母亲了,但个中滋味只有莫远父子懂。在这种窒息的环境里,作为小孩的杨莫无法正当表达诉求,他只能用他孩子的手段去反抗。
而每天精心照顾杨莫的杨远看到了矛盾——杨莫当前处境与陶芳理想化的场景的矛盾、他与陶芳教育理念的矛盾。但是他也很优柔寡断,总是被动地在孩子、老婆、公司之间迂回,在生活的夹缝中呼吸喘气,空有心疼孩子的想法却没有与妻子正面对峙的勇气。人都是社会人,都需要排解压力调整心情的时候。杨远想带孩子回老家被陶芳拒绝,想带孩子去农家乐散心也被拒绝,就连养狗更被拒绝,而每一次申请的提出不仅没有想要的结果,还会引发争执。长期996的生活短期或许有见效,但长期下去带来的必定是某一方的崩溃或反击。
当事情发生后,陶芳悔恨地跪倒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那是发现狗狗尸体后的劫后余生与对杨莫现状的类似担忧的而导致的崩溃,“别说养狗了,养什么都行,只要莫莫回来” 即便是没有孩子的观众也能非常感同身受,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后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两位演员对于这个角色的把握很到位,尤其是陶芳,她演绎的比原著中更加出彩,这一切的背后也离不开两位演员对角色的深层次理解,最终展现的结果就是,人物是落地的、有血有肉的,能牵动观众情绪的成功的表演,非常期待后续的剧情。
林楚萍:袁午父子俩所租的房子的房东,漂亮的白领上班族。曾经在睡梦中遭到过不明身份的人的侵犯,随后很久她都生活在阴影之中,在哥哥的开导下勇敢走出来,调查真凶。
林楚萍这条线虽说是一条支线,但是也是最后破获整起案件的关键之一,在此先不剧透,只谈角色分析。
她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家庭出身好,个人有能力,实现了有房有车财务自由。而且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个人觉得她才是整起事件最大的受害者(暂不讨论恩怀)。在原著小说中,她和袁午这两条支线的章节名称叫做雾中的海岸,很贴切,这两个故事没有杨莫那个故事那样暴露在公众视野下,都是阴郁的孤独的但又努力坚持着的,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想拨开云雾抵达目标的海岸,她和袁午俩人,她的目的是维权,而另一个的则是欺骗。
个人性格层面,她是很勇敢的女人,即使家庭对她保护的比较好,哥哥嫂子也关心疼爱她,她也依然寻求独立。不过在探案方面,仅凭借她个人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有队友的辅佐和帮助。暂时先不剧透太多,目前这一条线剧中还未做太多展开,先按下不表,可以看出她当下对她的同事阿俊有怀疑,在想办法捡阿俊的烟头,应该是为了提取上面的DNA。总之我很期待林楚萍这条支线的后续发展,之后我也会持续更新。
“你和你的名字不太像,你父母给你起这个名肯定希望你开朗如正午的阳光吧”
袁午,全剧的emo担当,一手好牌打得稀碎的典型代表。他的生活非常不堪,他的内心也是自卑怯懦又敏感的。在麻将店老板无意间看见他每日的购菜清单时,他表现的非常尴尬,他会用拙劣的演技和话术在外人面前给自己找补:“我得去上班,我上班时间晚” 。
他也曾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母亲的离世、赌博成瘾、负债累累、妻离子散、失去工作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和父亲相依为命。
现在的他35岁了,本期待着他在这个新的城市里可以改头换面努力找工作重新做人,然而,他又去赌博了。
他每天白天都去麻将店,朝九晚五作息规律,像打卡上班一样。打完牌他要去菜市场买菜,为节省一两块的金针菇费心在小贩那里演戏,回到家后他要照顾父亲,在父亲面前编了新公司实习期没有工资的临时谎言,得过且过。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内心拧巴,长期的拮据生活使他习惯性在外人面前演戏,扮演一名朝九晚五的正常上班族,但即使是演一个普通人,也几乎让他精疲力尽了。他的生活是笼罩在一团浓雾下的,漆黑一片,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亮,连做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都是奢求。
他和别的赌徒不同,我甚至不觉得他会在赌博中获得快感,赌博只是让他暂时忘却了他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堪。他不愿承认自己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是因为能力欠缺,只希望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运气,由运气赌来的输赢不会让他产生挫败感,输了也可以挽尊为运气差了点。他每天西装革履而来,与麻将店里的众人格格不入,这一切都被麻将店老板娘看在眼里。
他对老板娘的感情是复杂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老板娘大概是全世界最懂他的人,这也是他爱去那个麻将店的原因之一,呆在在她身边他会感觉自己不用那么累。他希望世界上有个懂他的人,但是好面子的他又不想把自己的不堪完全展露在对方面前。他是与时代洪流背道而驰的人,只有老板娘注意到了他。
然而他终究没有等到神明的救赎,父亲也在一次喝酒夜谈后撒手人寰,如果走正常的安葬审批流程,父亲退休金终止发放,他会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在极端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一切的道德人伦纲常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求生的本能让他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依然需要抓紧思考如何处理尸体的问题——要分尸吗?
袁午与其说他好面子,不如说他有自尊,登高跌重,或许重重打击已经摧毁了他的羽翼,暗淡了他眼里的希望之光,但他依然想保护曾经那份骄傲,所以他的生活就是强撑着皮囊演戏,演给各种人看。
在赌场上他保持麻痹,出了赌场他的世界充斥着悔恨。没有了对未来的期望,没有他人的理解,他的精神寄托就只有一些琐碎的对妻女的回忆,他完全是靠着生存本能在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血淋淋的惨,即使他是一个又赌博又亲自处理自己父亲尸体的“变态”,我也没从他身上看到多少恶的影子。
他本性是良善的,只是他命运的底色过于灰暗,掩盖住了他的良善,如果他能早些领悟到大学时期母亲对他的“多社交”的教导,名校毕业的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道德底线高的人为了生存做出的各种迫不得已,其过程会比单纯的变态痛苦万倍,在往后余生中他也一定会被道德审判的枷锁裹挟,等待着生,等待着死,等待着那不会降临的赎罪。